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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像是肯伏低的人。再說自己做的那些事……實在不怎麼光彩,他也感覺慚愧。朝堂上天威不可褻瀆,到了禁中雖是君臣,也是夫妻。揹著人下個氣,似乎沒有什麼掃臉的。
她態度冷硬,他有些低落,隔了會兒才道:“苗內人說你一個人會害怕,所以我留下陪你。”
她聽他這麼說,嘴角莫名垂下來,賭氣道:“我不要你陪,官家自去養傷。”
他也受得冷落,不聲不響,只是嘆了口氣。
她反倒流下眼淚來,無聲地啜泣。然後他的手落在她肩頭,輕聲道:“我先前態度不好,但說的都是實話。我愛慕你,做了那麼多,全是因為這個原因。你一定覺得我古怪,僅憑一幅畫像幾封書信,就喜歡上一個人,其實不是。我十三歲那年曾跟翰林去過建安,你在宴上把遄死念成踹死,當時我在場。”
這倒出乎她的預料了,她訝然轉過身來,努力地回憶,仔細端詳他的臉,“那次的宴會是我爹爹招待遠客,並沒有說是鉞國皇子啊。”
“你爹爹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喬裝入綏,有我自己的目的。”他頓下,微微笑了笑,“大婚當晚那首兒歌我曾教你唱過,可惜你似乎已經忘記了,連同我這個人,一道忘記了。”
他越說穠華越覺得不可思議,那麼久遠的事了,他卻記得那麼清楚。
他很難堪,別過臉不敢看她,語氣卻很堅定,“我認識你在十年前,甚至比雲觀更早。所以我沒有瘋,也並非為了一時獵奇。至於那個面具……我只是沒有勇氣面對你,我有點……害怕。”
她愕在那裡,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彷彿輕鬆了,但又莫名的沉重。他的眼睛籠著一層霧氣,看上去讓人心酸。這算什麼呢,苦戀十年?怎麼可能,那時她才六歲!但是印象中的確有這麼個人,俊秀的少年,立在夕陽下,對她輕輕微笑。
她閉上了眼,“什麼時辰了,是在做夢吧?”
他說沒有,“快到子時了。”
“你坐了兩個時辰麼?”她心裡很難過,難過得沒法描述。突然覺得一切都令她厭惡,這和她原本設想的不一樣,簡直像個杜撰出來的故事。然而都是真的,記憶的確模糊了,但只要有人提起,她還是能夠分辨真偽的。
她徐徐嘆了一口氣,“時候不早了,官家上床來吧!”
他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忙依言褪了鞋,在她身側躺下來。
她重又背過身去,“半夜裡腦子糊塗,明日再議。”
他說好,“你肚子還疼麼?我讓她們給手爐換炭。”
她說不必了,“怪燙的,肚子都快燙出水泡來了。”仔細感受,依舊隱隱作痛,便瑟縮一下,復蜷了起來。
他靠近些,她能察覺,也許同她相隔只有幾分的距離。她有點緊張,本想往內側挪一些,他的手探過來,擱在她的腰上,然後慢慢挪動,居然鑽進了她寢衣裡。
她扣住他的手尖低叱:“你幹什麼?不要以為我不敢打你!”
他微微吸了口氣,被她抓住了傷處,依然忍著,和聲道:“我想給你焐焐。”
“焐焐?你打算摸我的肚子?”她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我警告你,別仗著身份壓制我,我可是……”
“除了有頭腦,還很有尊嚴。”他接了她的話頭,用力把她按回引枕上,“男人的手掌暖和,比手爐好用,你可以試試。”
她還是不相信他,“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亂摸!”
他不耐煩了,寒聲道:“我身上有傷,打不過你。”
既然如此,那就姑且試試罷,“不能亂動!”
他沒說話,有些蠻狠地把手壓了上去。
她的肚子冰冷,他以前都不知道,原來女人身上會這麼涼。那圓圓的肚臍在他掌心裡,她應該很受用吧,痛快地長嘆了一聲。他卻有點後悔了,作繭自縛,這漫漫長夜,接下來該怎麼度過才好呢。
☆、第35章
近來總是晚睡;夜越深越精神。他心頭有很多事堆積;朝堂上的、七夕的刺殺案、還有她。
低頭看,她先前不安穩;睡夢裡眉頭都緊皺。後來大概好些了;漸漸舒展開;鼻息咻咻,像只小獸。
有時覺得她可笑;一個空有滿腔抱負;卻頻頻出錯的傻瓜。初入禁庭時那樣沉著驕傲,他以為她真的長大了;甚至準備拿出對待強敵的姿態來面對她。結果到現在;她與他在一起,很多時候還是稚嫩的;根本經不起他下手。就像他自己說的,若不是早前有交情,他願意縱容她,她現在還能有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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