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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按捺,若拖延了,等今上回過神來,咱們的行動必要受阻。臣算了算,諸直人數加起來約有三四千,先悄悄控制了各門禁衛,三四千人殺進大內直取福寧宮,足矣。郎主掛念皇后,若想見她,只有取今上而代之,否則永遠沒有機會。”
他轉頭看他,下了決心,頷首道:“宮中酉正下鑰,那時天色正朦朧,趕在宮門鎖閉前發動突襲,打他個措手不及。今日秘召幾位指揮商議,明日傍晚起事,免得夜長夢多。”
成則躊躇滿志地應了,回身眺望那連綿宮闕,烏蒼蒼的天幕下顯得壓抑沉重。實在沒有太多時間,誰也不知道今上什麼時候會發動致命一擊。與其在睡夢中被殺,不如轟轟烈烈大幹一場。成敗在此一舉,敗了至多是個死;若成功,便能一雪前恥,不必再苟延殘喘地活著了。
那廂今上趕到西挾時,皇后還臥在血泊裡。因為剪刀扎得深,誰也不敢輕易搬動她。他進門看見這場景,心都揪成了一團。大灘的血,從那具柔弱的身體裡流淌出來,恐怕已經將她放了個半空吧!
他蹲下來喚她,“皇后……”
她微微有些反應,原本活蹦亂跳的人,一下子變成了這樣,他簡直想要殺人。只是暫且顧不得那麼多,小心翼翼將她拗在臂彎裡,輕輕托起來,送到榻上去。醫官們一擁而上,處理傷口、把脈、開方子。他站在邊上茫然看著,只覺五臟六腑都碎了,碎成了渣滓,再也拼湊不起來了。
太后匆忙而至,遠遠立著觀望,蹙眉道:“這禁庭真是愈發的亂了,先是下毒,然後是刺殺,叫人怎麼辦才好?”她知道皇后不能出事,這個節骨眼上,一旦她遇到不測,非但失了興兵的把柄,還讓綏國鑽空子,好大肆宣揚他們的長公主斃命於大鉞禁庭,縛住了大鉞的手腳。
翰林醫官退出來,向今上長揖,“官家稍安勿躁,臣查驗過,聖人失血雖多,總算未傷及肺,乃是不幸中之萬幸。如今氣虛血虧,刀口也深,對於女子來說縱不累及性命,卻也是消耗頗巨的苦差事。臣為聖人縫合了傷口,上藥包紮妥當,但要痊癒恐怕還需時日。聖人身嬌體貴,何時醒轉還未可知,醒後疼痛難當也是必然。床前萬不可離人,藥要按時服用,靜養三五日,多少會有好轉的。”
今上得知她沒有危險,懸了半天的心才放下來。坐在她床沿守候,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她氣若游絲,叫他不知如何是好。到了現在才想起來問經過,直起身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西挾外有班直把守,是誰傷了皇后?”
金姑子上前一步,哭道:“下半晌聖人在殿中繡花,梁娘子到訪,婢子引梁娘子入內,伺候了茶點便在殿外侍立。起先聖人與梁娘子還有說有笑的,後來不知怎麼起了爭執。婢子不放心,挨在簾外偷聽,她們說得低,聽不太真,隱約聽見梁娘子罵聖人賤婢。聖人一向和善,官家是知道的,婢子怕聖人吃虧,想進去勸解兩句,結果便見梁娘子操起桌上剪子,對準聖人紮了過去……”
貴妃鐵青著臉道:“你胡說,分明是聖人自戮陷害我!”她惶惶向今上哀告,“官家明鑑,臣妾唯恐聖人在西挾短了衣食才來探望,並未同聖人起什麼爭執。原本都好好的,聖人袖中藏剪子,突然便扎向自己……臣妾是無辜的,舉頭三尺有神明,臣妾不敢有半句謊話,官家要替臣妾做主。”
春渥一直在照顧皇后,聽了她的話銜淚轉過身來,哭道:“梁娘子可是要撇清關係麼?我家聖人平時是什麼樣的性子,禁中人人知道。她從不與人較長短,心善也怯懦。一個連殺雞都不敢看的人,怎麼會對自己下手,且傷口恁地深,不是恨透了,哪裡來這樣大的力道?梁娘子要官家為你做主,我家聖人誰來主持公道?她昨日才受了冤屈關進冷宮裡來,梁娘子還不願放過她,追到冷宮中羞辱她。她終是一國之母,梁娘子怎麼能這樣辱罵她?罵便罷了,還要傷她性命。終不過是嫉妒聖人聖眷隆重,要置她於死地,以洩心頭之恨。”
今上直直望過去,那眼神冰冷,要將人刺穿似的。貴妃心知這回是落進了她們設好的套裡了,焦急異常,瘋了似的尖叫起來,“我沒有!要取她性命何需我動手,我這樣送上門來叫你們拿我的把柄麼?”一壁說一壁哭著跪在太后面前,“孃孃救我,我現在渾身長嘴也說不清了。我沒有傷聖人,是被她們算計了。孃孃你可信我?你替我說說話吧,我若是那樣狠毒的人,上次皇后給我下毒的事就該計較到底。”
今上咬牙道:“你無憑無據,怎敢斷言是皇后給你下毒?正因為你心裡這樣認定了,便有備而來挾私報復。讓太后救你,如何救你?皇后躺在這裡,都是假的麼?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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