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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為止,我永遠不會再見你。”
他看著她的臉,那溫婉秀麗的五官,說到急切處簡直有些猙獰。他笑起來,可是笑容裡多少含著沉重的味道,“我知道了,謹記在心,你用不著這樣,倒弄得我很緊張。”說著抬頭看月色,“時候不早了,你早點歇息,我要回福寧宮去了。”
她只是不好意思說,其實很希望他留下來。可是她知道,這是冷宮,他若過了夜就不成體統了。況且禁中眼睛多,說不準訊息傳到朝堂上去,那宗下毒案還沒有頭緒,官家如此夫綱不振,簡直就是個吸引眾人攻擊的活靶子。
她點頭,然而手上卻不肯放開,緊緊拽著他的衣角,囁嚅道:“我要是能變成一塊佩玉或是一個香囊就好了……掛在你身上,可以不用分開。”
他們同床共枕過很多次,耳鬢廝磨間,有心猿意馬,也有溫暖的感動。雖尚未圓房,可是穠華覺得他們是彼此的一部分,親密得像一個人。
他懂她的意思和想法,唯有不停地吻她,“我也想變成一根髮簪,一隻耳墜子……你是怎麼想的,我就是怎麼想的。”他笑道,撫撫她的臉,“世上沒有我們這麼好的夫妻了,是麼?”
她搖頭說:“一定不會有,我們是最好最恩愛的。”
因為她這句話,竟讓他有落淚的衝動。他天生涼薄,某些方面可能還有些心智不全,但是對於她,他調動了所有的熱情。如果這樣還不夠,恐怕愛情就當戒掉了。還好她也不老練,對他沒有太高的要求,兩個同樣幼稚的人,直白的我對你好,你也對我好。在十六和二十三歲的時候遇見一份純真的愛情,哪怕有時生氣了,口不擇言,說過便忘了,誰也不記得對方的不好。
他使勁抱住她,“皇后,我要走了。待辦完了手上的事,我接你去福寧宮,柔儀殿以後就是你的寢殿,我們朝夕相對,可好?”
“那麼官家……”她含淚說,“你要我等多久?給我個期限,讓我有指望。”
他算了算道:“快則三五日,慢則半個月,雲觀必會按捺不住。等我收拾了他,馬上來接你。”
她說好,放開他,擦了眼淚往下一肅,“臣妾恭送官家。”
終須有個決斷,這樣難分難捨總不成。他狠了心,轉身便往外去,她送到宮門前,一直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見了才折回殿裡來。
春渥在燈下抹淚,見她進來忙迎上去,上下好好打量了一遍,喃喃說:“聖人無恙就好……我昨日真怕你有個三長兩短,若你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金姑子和佛哥也在旁落淚,畢竟是年輕的女孩子,昨天這個聲勢想起來還有點後怕。一大幫的御龍直闖進慶寧宮來,簡直像兵荒馬亂裡敵軍屠城。好多人被反剪著雙手捆綁起來,哪裡還有半點中宮莊嚴的味道。她們因為是皇后貼身伺候的人,少不得連夜審問,連哄帶嚇唬,只差最後上刑。
好在今天被調撥回來,西挾雖不及慶寧宮,至少官家還留著情誼。照這個現狀看,皇后還未失寵,總算有驚無險吧!
春渥一味地咒罵,“阿茸這個黑了心肝的,她忘了是誰收留她,給她吃穿。早知道如此,當初還不如養條狗!狗尚且知道報恩,她連豬狗都不如。她為什麼這麼做?她可向你透露過?”
她坐在榻上嘆息,“要是向我透露倒好了,她口風這麼緊,叫我始料未及。娘別罵了,她人都不在了,就莫論她長短了。”
春渥怔了下,聽見她已經死了,似乎才平了怒氣。只道:“她倒一了百了了,撇下個爛攤子,叫你生受。”
有什麼辦法,千防萬防,防不住果子從心裡爛起。她抬眼看金姑子和佛哥,低聲道:“我特特的求官家把你們調到西挾來,其實還是為了保全你們。阿茸死前招供,是受郭太后之命,真要論起來,你們從綏宮大內出來,一聲令下,少不得皮肉受苦。我眼下是出不去了,你們就和我在一起,既好同我做伴,也好讓我看住你們。阿茸這一死,可算是死無對證,加上雲觀未除,大鉞暫時不會對綏興兵。可是……”她眼裡湧起傷感來,將胳膊擱在烏木的小几上,油亮的桌面稱著她的手,白得沒有血色。她吸了口氣道,“我自己其實有這個準備,官家就算要保我,大勢所趨,最後我終是起兵的由頭。這是沒辦法的事,算是命裡的劫數吧!如今三國的國力,大鉞第一,綏國緊隨其後,烏戎排在最末。要開戰,必定是大鉞拉攏烏戎,共同吞併綏國……當前的大時局,以你我之力,恐怕很難阻止。到那個時候,我能力有限,就當真護不住你們了。”
其實她看得很明白,什麼都知道,只不過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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