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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養息。今日當如常,免得惹他懷疑。我散了朝就過來陪你,不會很久的,一個時辰就回來。”
她點點頭,眼裡滿是眷戀,“你自己要小心。”
他笑了笑,“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可不知怎麼,他突然晃了晃,慌忙撐住了月牙桌,才不至於跌倒。她看見他臉色變得很難看,心裡焦急不已,一面喚人,一面掙扎著要下床。他緩過勁來,匆匆過去安撫,“我不要緊,就是頭有些暈,現在已經好了。你不能動,小心傷口崩開,又要吃一回苦。”
她勉力抬手摸他的額頭,帶著哭腔道:“怎麼還在發燒?官家你怎麼了?”
他也說不清,並不是傷風受寒,低燒卻一直不退,時間長了,人有點恍恍惚惚的。比如一陣暈眩飛快過去,四肢便有千斤重。不過只是一瞬,過去了就沒事了。他怕她擔心,笑道:“大概是太累了,這陣子事情多,我精神有些不濟。等這件事過去了休息幾天,我們上艮嶽去,住上半個月再回來,可好?”
她嗯了聲,悽惶的一雙大眼睛看著,低聲道:“你要好好的,否則我躺著也不安心。”
他垂手撫撫她的臉,錄景伺候他戴上通天冠,便被簇擁著出去了。
她仰在那裡目送他,心裡總覺得七上八下。春渥進來換香,微微開啟了一點窗戶,回身問她可冷,她搖搖頭,“還在下雨麼?”
佛哥端藥過來,應道:“在下小雨,淅淅瀝瀝的。聖人先吃點東西墊一墊,等藥涼了再用。”
她們小心將她托起來,兩個大靠墊墊在她身後,春渥問:“眼下還疼得厲害麼?”
她臉上恢復了點血色,說好多了,“就是喘得急了有些痛,沒什麼大礙。貴妃那裡有訊息麼?”
佛哥道:“關進了永巷,不過有太后護著,吃住都不像受過的。”
她嘆了口氣,知道必定是這個結果。眼下雲觀又湊熱鬧起事,官家更是分/身乏術了。再說貴妃的身份畢竟在那裡擺著,以前她沒有太在意,以為太后和善,並不那麼複雜,其實不是。想來她坐上今天這個位置,也是一路披荊斬棘過來的。她有更遠大的抱負,小小一個鉞國滿足不了她,她期待更廣闊的天地。
她說罷了,“這個且不去管他,我得先從西挾出去,如今困住了,什麼都做不了。”說著萎靡下來,哀聲道,“你們有沒有覺得我變壞了?像雲觀一樣不擇手段……”
“聖人別想那麼多,環境使然,人不一定能照自己的想法活著。有時為求自保,不得已而為之。那些不得受寵的娘子只怕都有禍心呢,何況是貴妃!那天福寧宮裡驗毒,她來得那樣巧,呼喝著要人拿銀針來,誰知道是不是她串通了太后,趁人不備往盅裡投毒,再驗取了來陷害你。”春渥發現自己臆測起來也沒邊,尷尬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做下了就不要後悔,否則這份苦就白受了。”
佛哥點頭附和,“好在官家不幸後宮,否則只怕更兇險。”
她們喂她喝湯,她進了兩口便搖頭說不要了。待服了藥重又睡下,迷迷糊糊想起雲觀,想起他以前教她畫畫,給她做草編的螞蚱。如今他和今上爭權奪勢,恐怕到最後連性命都要丟了。
他一定不知道官家已經得知他行動的全部計劃了,今晚上會自投羅網咖!她什麼都做不了,原本對他有感情的,可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將她逼進絕望的境地,她再好的脾氣也會怨恨他。她和官家在這個事件上的立場一致,矛盾早一些激化,然後必定有一個人的人生要就此結束,雲觀曾經那麼好……可惜了。
她又昏沉沉睡去,睡夢裡隱約聽見官家說話,從容不迫地排兵佈陣。他為王時就執掌整個大鉞的軍務,對於這種圍城剿滅的事頗有心得。戍守一切如常,他只需看著雲觀一步一步走進來,“悄悄將朝中要員帶來觀戰,既是殺雞儆猴,明日朝會上也用不著我多費唇舌了。寧王謀反,當賜死。捉住了先拘起來,畢竟他是先帝血脈,眾目睽睽下斬殺,顯得我這做兄長的不仁義。”
她心頭生涼,艱難地側過身。幾位指揮領了命,鎧甲上貼片與鉚釘相擊的的聲音漸漸遠去了,他進來探望她,在她床前坐了下來。
“你晚間可會親自去?”
他嗯了聲,“事關重大,我若不在,怕平地起波瀾。”
她說:“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剛才來的殿前司和步軍司的指揮麼?可都靠得住?萬一早被雲觀買通,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她如今也懂得處處用心,他欣慰於看到她的成長,只是成長得過於快,又讓人有種不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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