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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事發突然,他採取任何應對都沒有錯,可他不該懷疑她。她所處的環境讓她只能依靠他,結果他信不及她,活著也成了一種悲哀。
他沉澱了下,告訴她,“阿茸死了,押入大牢後掙脫了枷鎖,撞死了。”
她怔怔聽著,心裡雖然恨她糊塗,但真的死了,還是讓她很難過。轉念想想,死了或者是條出路,活著也不見得有好日子過了,死了乾淨。
她點點頭,“官家能否幫我個忙,讓他們把坑挖得深些,別叫野狗吃了她。”
他看著她,她越是不做解釋越讓他覺得揪心。他說:“昨夜是我有生以來度過的最痛苦的一個晚上,深愛的人算計我,是我始料未及。我想了很久,除了對你我感情的肯定,沒有別的憑證。阿茸弒君,你是她的主人,你有罪。”
她說我知道,“我管教不嚴,是我的罪過。”
他又道:“這件事是雲觀一手操控,你可看清了他的為人?就算你知情,他能夠讓你隻身犯險,也說明他不擇手段,不是能夠託付終身的人。”
她回過頭來瞥他一眼,“這點我早就知道,他的品性如何,已經同我不相干了。我如今只想問,官家這樣評斷雲觀,你自己呢?是個可託付的人麼?”她立起身,在空曠的室內慢慢踱步,邊踱邊道,“官家知道的,我除了有個做太后的母親,其實一無所有。我進宮,捲入這場紛爭,始於我一時的衝動,現在想起來覺得很後悔。我當初要是聽乳孃的話,找個人嫁了,也許就不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但是也有收穫,見識到形形色/色的人,懂得這世上沒有純粹的感情。”她衝他譏誚地一笑,“包括官家所謂的愛情。每個人都懷著目的,我以前太幼稚了,以後不會。我對官家,曾經是虛情假意,可是一起經歷了一些事,到後來我問心無愧。昨天出了這樣的意外,其實我辯不辯解都是枉然。官家信我,我便是做了也可以是清白的。官家不信我,不是也是了,臣妾說得對麼?”
他凝眉看她,彷彿是一夕長大,她臉上再沒有那種哀怨惆悵,只有空洞的堅定。她在他們之間築起一道高牆來,他想觸控她,然而遙不可及。他終究是帝王,感情再深,不能衝昏頭腦。他不肯定也不否定,只道:“眼下我不能做出判斷,宮人畏罪自盡,一切都是未知。沒有證據證明皇后與此事有關,也不能證明皇后完全不知情。”
“那你今日來是為了什麼?念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麼?”她站在窗前,話裡有失望後的嘲諷,“官家大概忘了,我們其實連夫妻都稱不上,你我心裡都知道。不過做戲,做給別人看,也做給自己看。”
她還在笑,掩著口,彷彿想起了什麼令人快慰的事。他有些惱火,“你住嘴!”
“我說錯了麼?每次說起夫妻兩個字就覺得很諷刺,官家不曾以誠待我,我心裡所想卻都讓官家知道。”她背倚著窗臺,緩緩道,“我這人不懂得那麼多的陰謀詭計,當初入禁庭想殺你,也只是往榻上藏刀,論起心機,我還不如阿茸。我不願意花心思害人,但是不表示我真的什麼都不懂。官家這次會將計就計罷,至少找到了興兵的理由。但因為雲觀還未除去,暫時不宜聲張。可否容我提前打聽,官家會怎麼對我?廢了我,囚禁在冷宮?還是殺了我,用來祭旗?”
她委屈,他亦有心魔,兩個人耽耽對視著,比定力、比眼風。他發現贏不了她,氣得厲害,拂袖掃落了桌上空置的花瓶,高聲道:“來人!”
秦讓從外面跌跌撞撞進來,深深躬□子去,“聽官家的吩咐。”
他環顧四周,手指胡亂揮了揮,“這樣空,叫人怎麼住?去傳話四司六局,給我妝點起來。門窗重糊,帳幔被褥都換新的來。”
這麼一整治冷宮也就不像冷宮了,今上的意思大概是把湧金殿搬進西挾來吧!秦讓是鬼機靈,不用多說,領命道是,撒腿就去辦了。
“你暫且忍耐,我讓苗內人來陪你。”他說,然後又安然坐下,“我們能不能好好說話?我不擅長吵架,要不是心裡牽掛你,我不會踏足這裡。你也不要開口閉口嫌我們不是真夫妻,你要是不介意,在這裡圓房也可以。”
她聽得一愣,沒想到他的思維這麼跳脫,明明在怪罪他的不信任,怎麼一下子又牽扯到那個上面去了。
她大感窘迫,別過頭去,臉上隱隱發燙,“做什麼聲東擊西?我在和官家說正經事。”
“我說的就是正經事。”他輕擊膝頭,嘆了口氣道,“你在這裡,其實有好處。將你拽出這個是非圈,你反倒安全了。我在外安排班直,讓他們保護你,免得我一個疏忽,你糊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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