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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墨謙的神色極其的陰鷙,不知是因為她逼他在這個時候結婚,還是因為她威脅他。
骨節分明的手死死的扣住她下顎的骨頭,她有種隨時會被捏碎的錯覺,“唐樂樂,你就這麼想做我的女人?死也要嫁給我?”
他英俊的容顏上佈滿譏誚和嘲諷,卻又藏著其他更深的東西。
“嗯。”唐樂樂輕輕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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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樂樂靜靜的站在晨光中,端詳著手裡紅色的結婚證。
結婚……還真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她淡淡的笑。
只需要九塊錢的工本費。
坐在邁巴赫的副駕駛上,唐樂樂隨手將結婚證扔進包裡,用手機發了一條短訊出去。
瞥了眼專心開車的男人,“九塊錢買我一條命,戰少真是會做生意。”
男人似乎仍舊很暴躁,即便是花了力氣壓抑,但握著方向盤的手跳躍著猙獰的青筋,聲音陰沉,“唐樂樂,你不怕死嗎?”
他不知道,他在不安什麼,又或者,在隱隱期待著什麼。
此時安安靜靜的坐在他身旁的女人,她淡然得像是在旅行,而不是奔赴死場。
她該恐懼,她該怯弱,她該惶恐。
像昨晚從唐家逃出來被他抱在懷裡的那般小心翼翼,充斥著慌亂和脆弱,如果是那樣……
如果是那樣,他會怎麼做?
她是他的女人,無論是從男人和女人最原始的關係上,還是現代文明的法律上,她都是的。
唐樂樂這才將視線從窗外轉移到他的臉上,彎唇,笑得眉眼彎彎,連聲音都是甜甜的,“我說我很怕,你會掉轉車頭帶我回家嗎?老公?”
戰墨謙握著方向盤的手又是一緊,心臟像是一團線纏住。
半響,薄唇微張,他望著前方的車流,低低的開口,“我不會讓你出事。”
唐樂樂怔了一下,驀然一笑,“戰少,雖然喪偶難聽了點,但只有我死了,你和唐寧暖才能快樂幸福的生活下去。”
戰墨謙擰眉,叫他戰少的太多,唯有被唐樂樂叫出來,每次都那麼刺耳,這一次,尤其的刺耳。
他冷冷嗤笑,“你可不像是會希望我們幸福快樂的生活的人。”
“當然,”她臉上露出單純而惡毒的笑容,“如果死了能變成鬼,那我一定在投胎前在找你們索命。”
車從市裡開到東郊有足足花了四十分鐘,唐樂樂甚至靠著睡了二十分鐘。
這樣緊急的時間,他沒有守在這裡,估計已經打算好拿她當籌碼換唐寧暖了吧?唐樂樂懶懶一笑。
直到邁巴赫的引擎熄滅,她才幽幽的醒來。
眨了眨眼,望著面前荒草叢生的空地,原來京城還有這樣的地方。
透過車窗,她看見唐天華滿臉焦急的模樣,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十歲,該說天下父母心嗎?
以前她會想,同樣是子女,為什麼差別會這麼大。
當然,如今的她早就不會去想那些了。
戰墨謙面無表情,一邊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一邊開口,“在這裡等我。”
等他還是等死?
唐樂樂沒有說話,重新閉上了眼睛。
戰墨謙一下車,唐天華就立刻迎了上來,隔著黑色的玻璃,他看不清車內的情景,“墨謙……她來了嗎?”
“嗯。”隨口應了一聲,他仍是沒什麼表情。
低頭看了眼腕上的表,英氣的眉擰起來,“時間差不多了,他們應該快到了。”
果然,等了不到五分鐘,一批穿著黑色勁裝的男人陸陸續續從狹窄的山路上下來了。
全都是男人,大概三十四歲的樣子,為首的男子手臂上一條醒目的刺青,看上去也最年輕,三十歲上下,即便下巴上的青渣略顯頹廢,也仍舊是俊美英武的男人。
“人呢?”
戰墨謙邁著大步往前走了幾步,眯著黑色的眸,冷冷開口,“是我該問你們,我要的人在哪裡?”
對方一笑,潔白的牙齒森森的,“戰少這不是在說笑嗎,整個左輪只怕埋了一半的人在這裡,我把籌碼帶過來,不是往槍口上撞?”
戰墨謙像是已經料到他們不會把唐寧暖帶過來,也沒有任何意外,“你不帶籌碼,下山遛彎兒嗎?”
“戰少應該相信我們,我們的目標就只有一個唐樂樂,只要把她交給我們,唐大小姐一定毫髮無損的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