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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有些疑惑。
“你當初失蹤定然和他脫不了干係,你不恨他?”
“一切都已然過去,孩兒已不再恨他。”
李澈的話語很平淡,他是真的已經看開,這世上唯一能讓他掛心的,除了他的父皇也就只剩下那個戴著青狐狸面具衝他扮鬼臉的女子了。
“在朕的所有孩子當中,老大狼子野心,為了皇位竟然對朕下毒,逼朕退位於他,傷透了朕的心。老二、老三都沒什麼出息,不提也罷……老四雄才偉略,在軍中、百姓中都極有威望,他也是眾多孩子中性情最像朕的一個。朕一直都將他視作未來的儲君來培養,只可惜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對他威脅極大的女子。有此女子在,南翼國必將永無寧日……再接下來就是你和老六,老六有勇無謀,性子暴躁,難當大任,而你心思縝密,胸懷謀略,是不二人選,可你又……莫非我南翼真的命數難繼?”
端木紫仰天長嘆,他一生的夙願就是實現天下一統的宏願,只可惜他命數已盡,壯志難酬,唯有英雄悲嘆。
李澈聽他提及端木俊身邊的女子,眉眼跳動,不解地問道:“父皇,為何如此看待青兒?其實青兒她……”
“你也認識她?”
端木紫胸口一悸,這個女子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月前從前線戰報中得悉她的訊息,他心裡十分焦慮。南蠻滅族一事雖是老四狠心而為,卻是旨在斬草除根、以除後患,於南翼國的大業有利。若換作他,他也會如此,可這中間卻多了一層瑞王爺“衝冠一怒為紅顏”屠殺南蠻全族的說法,在朝中上下傳得沸沸揚揚,他不得不為此憂心。
若他那個冷漠冷情的兒子果真動了真心,怕是後果不堪設想,那女子的心智連他都避忌三分。但澈兒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也認識此女,莫非……
“你也喜歡她?”
在接受到兒子微閃的眼神後,他徹底喪氣了,此女果然是皇家的剋星,那就更不能留了。端木紫的眼中掠過殺機,可惜他現在已是自身難保,他嘆息地閉上雙目,難道這是天意?
“咳咳咳……莫非天真要亡我南翼……咳咳咳……”
“父皇,您別激動。”
端木紫再次睜開眼時,形容憔悴,彷彿又老了幾十歲,他頹喪地摸了下床頭,從隱秘的暗格處尋到兩卷戰書,嘆息道:“也罷,這裡有兩份詔書,你把它們交給老四。切記,定要將兩份一起交給他,這是他、是他欠你的……”
還沒等李澈接過詔書,那隻蒼老的手忽地落了下去,端木紫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這位在後世史書上稱其為隱忍內斂的英明君主,終於撒手人寰。
“父皇、父皇……”
“師兄,請節哀!”
李澈痛苦地含淚低泣,開啟手中的兩份詔書,一份是傳位於端木俊的詔書,另一份……他的手微微一顫,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內容:
“……凡我南翼國君永不得納蘇氏青女為妃,即位之日需將此女逐出南翼……”
他伸手撫上端木紫的臉,為他合上不瞑目的雙眼,黯然地起身走到門外。
“呂翔,你速將此詔書送往瑞王爺處,不得延誤。”他將第一份詔書轉交到守在門外的呂翔手裡,如今的皇城正陷於水深火熱之中,他不希望看到再多的殺戮,就讓這份詔書來止息干戈。
呂翔注意到他手中的另一份詔書,忍不住疑惑地問道:“公子,那份詔書是?”
李澈緊了緊握在手心裡的詔書,一紙詔書不僅決定著她的命運,同時也決定著他和端木俊的命運。可惜李澈終究是李澈,他做不到自私,也將那詔書遞給呂翔,吩咐道:“這份詔書……你拿去用火燒了,不能讓它留在世上。”
“是,公子。”呂翔心中更加疑惑,帶上兩份詔書轉身走入黑暗之中。
密閉的囚車內,北宮青蹲坐在車板上,聽著車外大軍的喊殺聲,心情卻很平靜。半月來,她一直被關閉在黑暗的囚車中,端木俊派了一隊士兵專門看守她,不讓任何人接近她。她無法與外面的人聯絡,也無法知曉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每天聽著外面的刀劍相擊之聲不絕於耳,她知道他們定是已回到了漢嘉。
她的愛、她的恨,都已在這半月裡慢慢消磨殆盡,現在的她反而出奇地平靜。也許她應該回到原點,回到她最初來到這裡的心情,這樣她才能徹底解脫。她告訴自己,如果這次能活著出去,她要重新再來一次,沒有端木俊,沒有背叛,沒有懷疑……
囚車的門突然間被開啟,一道刺眼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