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好意思啊小顧,上午發的問卷格式不對,我剛才重新設計了一下,你下午再出去發一次吧。”
我坐在那裡忍了好幾秒才終於沒有把水潑在她臉上:“哪裡不對了?”
“年齡區間應該再細分一下。”
“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吧?”
“那可不行,我們要對客戶負責不是?反正也沒多少,一會兒就發完了。”
我冷笑了一聲,接起問卷走出了辦公室。腳跟好像蹭破了皮,怎麼偏偏今天忘記帶創可貼了呢?
下午並沒有比上午順利多少。女人們從來都不喜歡我,而男人——雖然在他們的女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他們會或含蓄會露骨地掃視我的胸口和屁股,可是當他們的女人回過頭來時,他們一定會目不斜視地從我身邊徑直走開。願意停下來幫我填問卷的,全部都是那些笑容和長相一樣猥瑣的男人。我只好忍耐著他們無聊的笑話和*,微笑著把問卷和鉛筆遞給他們。我忽然覺得自己悲哀而可憐,這個世界上,為錢而低眉頜首的姿態永遠是都是最輕賤的。
我這樣想著從面前的男人手中拿過問卷,然臉上的笑容卻突然僵住了——就在離我不過數米的地方,那個不久前曾在眾人面前羞辱過我的男人正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看著我。在他身後,是幾個熟識的師兄和同學。
我突然被一股莫大的恥辱感吞噬了,就好像,一個站街拉客的女人被熟人看到了那見不得人的可恥行徑。我下意識地想要奪路而逃,然他卻在那之前做出了一個讓我覺得詫異的舉動:他在某位師兄朝這個方向看過來的一瞬間不著痕跡地抬起手來擋去了他的視線,然後又對其餘幾人說了幾句,他們便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那些人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過了許久才終於回過神來:他剛剛,是在幫我掩飾?
十月半的晚風終究是有些寒冷了。
我扶著牆壁在臺階上坐下來,雙腳差不多已經失去了知覺。剛才,就在我終於發完了所有的問卷準備回去的時候,那個女人突然打來電話說:“小顧啊,真不好意思,我仔細看了一下,問卷還是要重新設計一下,今天就先到這裡好了,你不用過來公司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而我竟然依舊沒有罵出一句髒話的勇氣。我應該不是這樣逆來順受的性格才對,人被錢逼到絕境的時候還真是沒有尊嚴。
我咬牙脫下腳上那對白色的高跟鞋,腳跟和腳趾已經血肉斑駁。我突然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腳下的這雙鞋子一樣荒謬而可笑。
明明一點都不合適,卻非要堅持著穿下去。明明痛的難以忍受,卻非要別人看到自己光鮮亮麗的樣子。明明跟爸媽說一句“我是自費生”就可以結束這一切,卻非要因為那點無聊的自尊咬牙忍耐著。顧小曼,你還真是無可救藥。我想我在被這座城市擊垮之前應該就已經被自己的虛榮心擊垮了吧。
“喂,你不是在哭吧?”我正低頭想著,面前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抬起頭來,宋陵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我只瞧了他一眼就低下了頭去。
“怎麼還沒回去?”他又問了一句,“你今天一整天都在發這個?”
“是啊,一整天都在發。”我嘆了口氣說,“公司裡那個老女人卻突然告訴我問卷要重新設計。”
“我看你是被欺負了吧?”
我沒做聲。
“別做這種事了。廣院培養你們這些研究生,可不是讓你們來發傳單問卷的。”他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宋老師覺得我給廣院丟臉了?”
“在那之前,你自己不是已經覺得很難堪了嗎?”他偏過頭來說。
“可我需要錢。”
“我幫你介紹在電視臺的兼職。”
“為什麼要幫我?你不是很討厭我嗎?”
“我從來沒說過討厭你。”他認真地看著我說。
我沉默了一會兒,拎起地上的鞋子說:“欠你一個人情。”
“來聽我的課就算兩清了。”他一邊說著便把地上那一打問卷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說起來,我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穿著高跟鞋在大街上發問卷呢。”
“你管我。”
只三天後,宋陵便介紹我去了央視中文國際頻道做英文編輯,薪水還不錯,也不用去臺裡上班,雖然枯燥了一點,不過總的來說還算是一份不錯的兼職。
同一天下午,我又去一教聽他的英國文學課了。他最近在講蕭伯納,我總覺得比奧斯汀和艾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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