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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些摩擦和爭吵中,我漸漸習慣了她心血來潮地去旅行,也習慣了在她回來的時候幫她開門,那似乎成了一種像是條件反射一樣的東西。在那六年裡,她無數次不告而別,我卻從未有過像這樣的空虛和寂寞感,因我確信地知道她一定還會回來——或許是一週之後,或許是一個月後。而這次,她終於認真地跟我道別了,可是我卻無法確定她還會不會再回來了。
即便如此,我還是想僥倖地等一等。她說自己一旦習慣某些東西就很難戒掉。誰又不是。
最近我發現自己的生活好像被放置在了一臺跑步機上,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匆忙、混亂、手足無措。在經歷了幾次愚蠢透頂的工作失誤之後,我終於認清了自己只是一個職場菜鳥這個現實——即便我從前有過諸多的兼職經歷,可是當我身處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工作環境中時,我還是像所有的新人一樣被一個接一個的截止日期和小圈子裡人際關係擠壓的狼狽不堪。
這個週末也依然要加班,因為我手上還有兩個沒有完成的商界人物專訪。說是專訪,其實從頭到尾都要按照那些大企業公關部提供的採訪提綱和背景資料進行,最後登在網站上的影片跟那些企業內部的多媒體廣告也沒有多大區別。
除此之外,我還要跟其他的新人一起幫院裡的組委會準備全球智庫峰會的開幕工作。雖然頂著一個唬人的對外聯絡官的頭銜,其實我要負責的不外乎打電話和統計表格這兩件事而已。枯燥無聊的很。
峰會是在7月20日舉行的。據媒體們說,在金融危機的陰霾依舊在全球縈繞不散的背景下,舉辦這樣一個高水平的經濟論壇是非常具有現實意義的。
峰會的主論壇和第一、第二分論壇被安排在了這座五星級的酒店,其餘兩個則在人民大會堂舉行。主論壇的會場比其他分論壇要氣派和寬敞許多,主席臺上擺了一整排的鮮花,後面是一個天藍色的背景板,上面用黑色的粗體大字寫了峰會的中英文名稱、主辦方和協辦方。旁邊還有幾塊白色的背景板,密密地陳列著全球名企的Logo。我知道那些大企業都是這次峰會的贊助商,我甚至還知道那些企業需要為背景板上的Logo付給組委會多少廣告費——有一次我無意之中聽到副院長跟某個企業的PR在電話裡談過這個問題。她還說,你們若是肯多出10萬,我們可以幫你們安排一個比較容易被媒體拍到的位置。
“信心比黃金更重要。所以政府把信心給了民企,把黃金給了國企。”頭髮花白的院長在主席臺上發言道。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故意地衝坐在臺上的政要名流微笑了一下,表示自己只是在開一個善意的玩笑。而那些人也十分配合地會心一笑,臺下的人於是也像是附和一般地笑了起來。我沒有笑,因為這個笑話我已經聽他在不同的場合講過太多次了。
院長的致辭之後是各大名企總裁的演說。他們在臺上慷慨陳詞時,總會有禮儀小姐在臺下舉著牌子提示他們不要超時,那情形在我看來比院長那個無聊的笑話要有趣的多。我正想著,副院長就朝我走了過來,她說:“小顧你去註冊處那邊吧,今天來的外國人挺多的,那幾個實習生應付不了,剛才連午餐券的事都解釋不清楚。”
我點頭應了一聲便朝廳外走去,剛走了幾步就聽見她在背後咕噥了一句:“真是的,怎麼說也是名校的大學生,英文竟然差到那種程度。”
我來到註冊處時,那幾個實習生果然已經是焦頭爛額了:一個南美人模樣的高大男人正在長桌前焦躁地跟他們說明著什麼,其餘幾個等在那裡的參會者也是一臉的不耐煩。我上前詢問了幾句,這才知道他們在說酒店預定的事。
一個實習生跟他們說:“不好意思,我們的報名登記表中沒有你們的酒店預定資訊,而且這家酒店也已經沒有多餘的房間了…”
我忙打斷她說:“不過如果你們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幫你們在附近的酒店預定房間。”
那個男人臉上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一些,又跟我確定了一下茶歇和午餐的事就跟隨同人員去會議廳了。
我忙又幫等在桌前的另外幾個人一一註冊。剛要鬆口氣的時候,又有其他分論壇的負責人打電話來說有個英國教授的名卡找不到了,問我報名表中有沒有資訊,我只好又開啟電腦核查資料。不想剛掃了兩眼,就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長桌對面傳了過來:
“小姐,不好意思,請幫我取一下名卡。”
“先生,請問您的姓名是?”我一邊盯著電腦螢幕一邊問道。
“這才過了幾個月,就已經不認識我了嗎?”站在長桌對面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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