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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離才不信他,賴著不走:“你蒙誰呢,要是人體繪畫展,會有這麼多人跟著擠。”
何曉佐也不放棄拉她:“因為大家都被‘憋’壞了,好不容易逮到個正大光明參觀的機會,過足眼癮,又因鍍著‘藝術’的光輝,跟人提起也倍有面子,所以才都來擠。”
對於何曉佐的信口胡謅,莫離才不上當,假裝個生氣,就能讓他潰不成軍。
果真如莫離所料,她剛板起臉,他就投降了。
趁著混亂擠~進去,一抬眼,看見門口豎著的幾幅巨型宣傳畫,最顯眼的那幅上畫著一幅人物,旁邊斗大的字型,什麼“國際新銳畫家l。m沉寂兩年後最新力作”、“從抽象到寫實的完美轉型”……
莫離的目光被宣傳畫上的人物吸引住,油紙傘、穿著旗袍的新嫁娘,孤立無援的站在夜雨中,她在幹什麼?
腦子裡閃過一幅畫面,喃喃自語:“她在等待她的良人回來,牽她的手,和她並肩走過風雨?”
不等何曉佐說什麼,兩人身後響起一個略微沙啞低沉,好像還有一絲顫抖的聲音:“這幅畫的名字,叫《等》。”
同時回頭,卻是兩種表情。
何曉佐眯起眼睛。
莫離卻是一臉茫然。
蒼白的臉,消瘦的身形。
“離離,好久不見!”
半年前,他還是如同從少女漫畫裡走出來的精緻男子,可半年後,卻如飽經風霜的頹唐男人。
言休說他奔走治病,其實,他是閉門作畫,全部的感情,全傾注在這一幅畫上,那臨別的一眼,刻骨銘心。
風雨中,她追著他的火車奔跑,那樣的畫面,在他的夢境中,夜夜回放。
因帶著愛來創作,這幅畫,比當初那幅《破碎的人生》受到更多的肯定。
短短几個月便完成了整幅作品,他靜靜等死,卻被母親揪出來去看病,什麼腦癌,其實是他腦殘,不過是當年那一摔,在腦子裡存了個血塊,所以他偶爾會腦子疼,回國後,遇上莫離,情緒有了起伏,又恢復了語言功能,血塊似乎也跟著大了一些。
即便如此,也不會被診斷為腦癌的,之後他走了幾家醫院,被一致告知,那份診斷書,一看就是假的。
再然後,他看見言休的請柬,可日期已經過去好久。
其實,不必調查也能猜到,那份診斷書十有*是言休的傑作,而他離開前,也是言休的御用律師來找他,說讓他放心的走,莫離那些麻煩,有他們在,都是小意思——條件是隻要他不再回頭糾纏莫離。
他信了,儘管滿腹眷戀,還是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哈,他痴望了那麼多年,終於要夢想成真,她真心實意的要嫁他,沒想到他竟自以為是的把到手的幸福推給別人。
回國之前跟米夏聯絡,她告訴他,那天晚上,莫離沒有輕易放棄,而是開著沈夜的車去追他,因雨天路滑,半路遇上車禍封路,她過不去才不得不放棄。
他聽的心驚膽戰,如果她在追他的途中出了什麼閃失,要他怎麼承受?萬幸,真是萬幸啊!
致人重傷的案子,肯定不能輕易抹掉,可就在她警察帶走的途中,卻被言休半路劫走,再然後,他們就失去她的訊息了,等她再出現,連淺嘗和輒止都不認識了。
他心疼,錐心刺骨的疼,終於決定回來,回到這座留有他們成長的足跡的城市,向世人展出他的愛,他的傷!
每次畫展,他都不會到現場,可這次不同,他來了,只是沒出現在人前,而是在後臺。
像這種大型展出活動,為防止踩踏事故發生,現場不會少了警察維持秩序,監控覆蓋也無盲區。
當人群出現騷動時,他正好經過監控室,一眼就看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她。
儘管看不清楚,可他還是認出了她。
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說,堪稱是極限速度跑過來,從工作人員專屬通道衝出來,繞到他們身後。
是,他確實沒看錯。
可,她也確實忘了他。
她看他的眼神是全然陌生的,她還有些尷尬的問他:“抱歉,我們認識麼?”
站在她身側的何曉佐宣示主權般的摟住她的腰,一臉的防狼表情,並用眼神惡狠狠的警告他。
他回了何曉佐一抹蔑視的笑,再面對莫離時,卻又是一派溫和表情:“我們——嗯,曾是朋友的。”
莫離臉上的尷尬更清晰了,臉蛋微微泛紅,抬手颳著自己的鼻尖,訥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