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部分(第3/4 頁)
父親謝大師的電話打過來。
“蕩蕩,你在哪?”剛哭過,老人家腔調聽起來不對。
謝蕩說:“外面。”
謝大師清了清嗓子,強裝鎮定平靜:“這麼晚了,你快回來。”他怕他兒子受了刺激想不開,在外面尋死覓活。
謝蕩把帽子摘了,扔在副駕駛,頭髮長出來了一點,很短,顯得稜角冷硬:“別管我。”
謝大師不肯,強勸:“你先回家。”不回家在外面尋短見怎麼辦?
謝蕩脾氣不好,吼了:“我躲外面哭不行啊!”
哭?
哭出來就沒事了,謝大師就說:“行行行,那你在外面哭吧,沒人看見,我就擱家裡頭哭。”
說完,謝大師掛了點話,抱著湯圓哭去了。
這邊,謝蕩焦躁得把手機都扔車座下面了,一拳用力打在方向盤上。
突然,有人敲車窗。
謝蕩搖下玻璃,看見外面的人,半張臉揹著光,籠著一大片陰暗:“幹什麼?”
談墨寶站在外面,眼眶紅紅的,說:“陪你。”她聲音應該是剛哭過,沙啞。
謝蕩剛想讓她走。
她吸了吸鼻子:“你哭吧,沒事,待會兒我肯定比你哭得更兇更醜。”
媽的,誰要在你面前哭了。
謝蕩扭頭,擦了一把眼睛。
車窗外面那個,已經蹲路邊了,嚎啕大哭。
七樓,走廊的感應燈暗著,腳步聲由遠及近,聲控的燈光驟然亮起。
靠著門站著的少年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來人,燈光是暖黃色的,照在他臉上,他眼睛紅腫的厲害:“江北大橋的監控被人動了手腳,我恢復了,影片發到了你郵箱。”
就說了這一句,他轉身回了公寓,關上門。
時瑾在燈下站了半晌,進了對面的公寓,只開了玄關的燈,他直接去了書房,開電腦,開啟影片。
前後兩分鐘不到的影片,他來回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影片裡,大貨車突然變道,撞翻了轎車,貨車司機下來,繞著一圈倒了汽油,最後,點火離開。
時瑾攥著手,在發抖,許久才撥了一個電話。
“六少。”
時瑾把影片發過去,說:“影片裡那個人,給我抓過來。”
那邊安靜,約摸兩分鐘,秦中問:“六少,您要做什麼?”他有很不好的預感,要完了。
現在的時瑾方寸大亂,易怒殘暴,沒有理智,只有一腔恨不得殺天殺地的報復心。
夜裡,時瑾嗓音冰冷,語氣強勢逼人:“我做什麼需要向你彙報?”
真要完了……
秦中默不作聲了。
電話被結束通話,秦中想了很久,還是給霍一寧打了個電話,得有人來拉一拉六少,不然,他會自己跳下深淵。
時瑾洗了澡,換下一身血跡斑斑的手術服,在客廳坐了一整夜,菸灰缸裡扔了滿滿的菸蒂。
早上八點,有電話進來,是陌生的號碼。
時瑾接了。
那邊是個女聲:“時先生嗎?”
他道:“是。”
“我是刑偵鑑定科的同事。”
是做屍檢的那位法醫。
時瑾問:“鑑定結果出來了?”
“還沒有。”女法醫猶豫了一下,說,“有件事要向你確認一下,時先生,您的太太是不是懷孕了?”
時瑾目光沉下:“是。”
“兩具女屍中應該有一具是孕婦,”女法醫停頓了一下,“請問還要繼續屍檢嗎?”
電話裡安靜了,過了很久很久。
時瑾說:“繼續。”
上午十點。
秦中把人帶來了,影片裡的那個貨車司機。
秦中特地讓人把御景銀灣的監控黑了,才把人綁了,套著頭裝在箱子裡帶到七樓公寓,他一路惴惴不安,不知道時瑾要做什麼,居然連場所都不選個隱蔽點的。
貨車司機叫餘海,四十三歲,在家待業,偶爾跑跑貨車。
頭套一摘,餘海才敢出聲,環顧了一圈,最後目光移向坐在沙發上的年輕男人,聲音發顫:“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綁我?”
時瑾穿著家居的衣服,純白色,除了一雙微微泛紅的眼睛,膚色格外得白,剔透得有三分病態,他把桌上的手提電腦轉過去。
螢幕上,影片暫停著,正好定格在餘海朝著撞毀的車上潑汽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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