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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瞬間蒼白地像張白紙,尖細的手指抬起來,嗓音輕顫地叮嚀了句,你說什麼?
他耷拉著眼皮,不緊不慢地又重複了一遍,我問你是誰,你?認識我?
這句話滑進她的耳朵裡,她的淚水抑制不住地流淌下來,你,故意的嗎?
他冷漠的目光攝向她,冷酷地說,我不認識你,滾開。語落的時候他一甩手,差點將喬菀甩在地上。
喬菀手裡的挎包被慣性高高的甩起,一條拋物線劃過,手機被摔了個粉身碎骨。
還有一張見證新生命的B超單隨風飄蕩,落在男人的腳跟。
他弓下腰撿起,目光停留了一瞬,手指在隱隱發抖。喬菀懷孕了!她又一次有了簡言的孩子。男人幽深的雙眼澀到刺痛。
他將單子丟出去,繼續往前走著。雙腿像被灌了鉛,抬一步都會抽疼全身的肌肉。
於柏徽。喬菀衝著他的背影大喊了一聲。
他充耳不聞,腳步亦不願停下。
喬菀咬咬牙,快速收拾這地上的東西,隨後,默不作聲地跟在身後,走完整整一條街,於柏徽才在一個銀行門口駐足,頎長的身子躺了下來,角落裡,有一個臭氣熏天的乞丐在熟睡。
她輕抬腳步,在他耳邊低低地說了句,回去吧。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翻了個身,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喬菀走到另外一側,她不想放棄,又道,回去吧,簡言也很擔心你。讓我們一家人好好在一起生活,讓一切都過去吧。
於柏徽聽煩了,突然站起來,將喬菀橫抱起來。
喂,你要帶我去哪?
他低下頭,冷冷道了句,閉嘴。
喬菀被他陌生的眼光嚇了一大跳,喉嚨裡似乎有東西堵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再然後,她又被橫抱了起來。
她驚慌失色,你做什麼?
他依舊沒回答,一條靜謐的小巷裡,開著家條件很差的小旅館,他要了一間房,喬菀才警覺起來,但又怕於柏徽是有話要說,只能不動聲色地任由著他。
房門關上,於柏徽的後背貼在牆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香菸,打火機想去點燃的一瞬,他一想到喬菀現在是個孕婦,又不著痕跡地將煙放回兜裡。
從剛才那細微的動作中不難看出,於柏徽假裝不認識她,興許是想他的自尊心在作祟,他不想用於柏徽的身份如此狼狽的和她相遇。
所以那天,他才會在留下外套之後離開,不肯相見。還是,他的精神真的出了問題?
她也不想難為他,輕輕皺了下眉,冷靜地問了句,你有話要說嗎?
於柏徽搖頭,淡薄道,沒有!
喬菀環視了一下整個房間的簡陋,心裡隱隱酸楚著。他曾經是那麼一個注重生活品質的人,金三角那間大宅子裡連裝菜的盤子用的都是雞血瑪瑙。
而現在,他是在自我懲罰嗎?怎麼能落魄到這種地步?
秀眉蹙得更攏,她嚥下口水,探問道,為什麼帶我來這?
他斂下眸,沉思了一會,心裡已經暗暗做了個決定,但他不能說。只能希望有朝一日,他的私心能被眼前這個女人原諒。緘默很久之後,才冷冽地道了句,過來!
喬菀心裡狠狠一顫,若是於柏徽的眼光真的能殺人的話,她現在肯定已經死在那兩道冰涼如刀的眼光裡。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提起了腳步,移了三步,兩人的距離不足一米。
於柏徽不緊不慢地道出一句,在這裡住一個月,陪陪我。深邃的眸光裡有一陣無法言語的波動,如平靜海面突起狂風打在岩石上的浪。
她往後退了一大步,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盯著他,啊?
他走近,冷漠地說了句,當我是軟禁也好,發瘋也好。既然你從剛才開始就一路跟著我,那麼現在想走,恐怕不容易了。
她想了想,丟出一句,好,我答應你,但現在我要回家
夜,不再安分。
簡公館的書房裡,簡言立在視窗,光線將他微微傾斜的輪廓勾勒進春花的眼底。
簡言聽完春花的話,有意無意地扯了好幾次領帶,連帶襯衫的好幾顆釦子也被扯開,露出他精壯的肌理。
今天談了筆大生意,他是開開心心回家的,卻不想迎接他的是這麼一道晴天霹靂。
轉身之際,平靜的雙眼早已不再平靜,一道嚴厲的責備從喉嚨裡撕出來,一個大活人,怎麼會莫名其妙的不見?
春花見簡言看上去那麼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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