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頁)
上眼,聽力卻顯得猶為清晰。楊木兀自掙扎著,被綁住的雙手雙腳使勁掙脫,床榻咯吱咯吱被搖晃得劇烈響動。
有幾次真的被他連繩子都掙斷了。一下來就砸東西,抓住一隻杯子往程子衿身上砸去,饒是她躲得快,也被打到手臂上烏青一大塊。
事後楊木跪在地上求她把他送去戒毒所,抱住她身子的手顫動著語無倫次。“子衿,你送我去……你找人把我送進去,不要再受罪了,子衿,我真的受不了一次次把你弄傷……”
程子衿身上處處都叫囂著痛,被他緊緊抱住的後背上青紫得連洗澡的時候水衝著都感到絲絲地疼。可是她看著楊木,真的是不忍心,曾經多麼風姿耀目的人。而今眼前這瘦得恪人,臉頰深陷的少年誰看了都不會相信這是楊木。
“子衿,我求你,把我送走……你快回京去,回到爺爺身邊去。”楊木心酸難過,他把頭深深埋進她懷中,想伸手去看她身上的傷,終於是沒有勇氣,他只是聲嘶力竭的求她,一次次地。
程子衿任他鬧著,同他一起跪在地上,她的耐心被磨得沒有界限。她可以等著他累極了睡著,聲聲誘哄他吃飯如對待一個小孩,她更可以在他毒癮發作的時候默默坐在一旁給他拭去汗水,儘管她心裡如有一群野獸過境似的奔騰著。
“木木,再忍忍,還有7天,你會越來越好,我們都會好起來。”
正如她左手腕上被鏡面戳傷的口子,現在不正是結渣長新肉了。這時候,南方在她眼裡不再是和顧青城約好的清風,豔陽和沙灘。這裡是一間關上窗簾的房,一個她全心全意照顧的人。
她日日在他睡著的時候禱告,她祈求他的平安和健康,她祈求他們能一起度過這次劫。
楊木不知的是,也曾有那麼一次,他變成她的信仰,變成她僅有的一切。
這樣黑天昏日的堅持了半個多月,就在程子衿以為她都要撐不住的時候,楊木卻有兩天毒癮未發作,他開始收拾行李,這個地方,他一天都呆不下去。
退房的時候,程子衿裡外說了很多好話,該賠償的地方也付了款,酒店才給他們退了房。
一出來,楊木就用雙手遮著眼,直往樹木陰涼的地方走。他心理防備太重,許久未見陽光,面板慘白慘白的,身上瘦骨嶙峋,一陣風都能把他刮到在地。
由死向生的蛻變,有多少不為人知的血淚。楊木好起來後,整個人變得異常陰鬱,怕人群,怕光照,他說不想回京,程子衿就陪他登山看海,遍尋美景。
汽車顛簸著去下一個景區,程子衿坐在靠窗的位置裡趴在楊木腿上淺淺睡著,九月的洱海像一滴深藍色淚珠,遺世獨立般美好。楊木輕拍程子衿一下,示意她看窗外景色。
陽光打在女孩身上,輪廓虛幻的美麗。少年握緊她的手,牽起來細細親吻。此刻現世安穩,心下覺得如果時間盡頭是她,世界荒蕪他都不怕。
作者有話要說:
☆、再難挽回
一切實際的苦難已經過去,楊木突然蛻變成有擔當的男子。他以為能承受記憶的苦痛已經是極限,卻不知回京後的第二天他父親楊雲豐丟給他美國大學入學通知,那時他才知道他該承受的遠遠不夠,他要離開他心愛的女孩三年之久。
“楊木,你做的事以為能瞞住幾個人?這件事我幫你料理好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你出國,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回來。”
回憶黑暗深長,楊木閉著眼一把撕開已經癒合的傷口。那樣子就像是在完好的面板上開一道口子,自己一點點挖出裡面的血肉,攤開到光天化日下暴曬。羞恥,暗黑,苦痛難言。
程子衿蜷縮在床的一側,啜泣著吼叫,“你別說了,求你了,木木……你別說了。”她牙齒咬破唇瓣,鮮血的味道如同那年南方小城的夏天一樣腥鹹苦澀。
“那時候多麼困難,你毫不猶豫選擇我,你那麼堅持,到最後連我都怕了。”
他放佛看到她毅然割破自己手腕的決絕,他怕這倔強的女孩已經做出了選擇,“為什麼不讓我說,你看過我最狼狽的樣子,為什麼現在又不要我,你是真的嫌棄厭惡我是不是……”
楊木不給她回答的時間,心裡像是憋著一口氣,不放出來就會把他撐破。
“你以為我擅長玩弄權術陰謀,你以為我薄情寡義。子衿,你可知我多後悔,那時年少輕狂,卻讓你為我做錯的事而揹負沉重的代價。我知道你的心傷跟我一樣,我有多少個噩夢的晚上你就有多少個。”
“我不想再有下一次的時候還是要你來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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