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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自然默契,像是已交接過無數次一般,這一次只是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一次罷了!
周昱昭腦中嗡嗡一片,身體血液急速上湧,原本微有顫抖的四肢,此時羸弱不堪,一個不意,無法支撐住全身的重量,整個人摔下樹冠,好在身體還存有本能的反應,依著慣性凌空翻了個跟頭,才不至於腦袋著地。
彷彿全身被抽空了,周昱昭無力無氣地躺臥在地。他目光無神地望著樹頂,透過密集的樹葉間隙看向天空,天空一如他的心。佈滿濃厚的陰雲,堵得他透不過氣。
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他才找回自己的意識,他緩緩爬立起來,倚靠在粗壯的樹幹上,抬起下巴,再次瞅向那間農舍,她還在忙碌著,纖細的手腕在籮筐中來回撥弄晾曬的藥草。
遠遠從上往下看著。她的面容嫻靜安和,沒有類似浮躁的神色,她似是很享受……
想到這,周昱昭只覺得心頭無比刺痛。這幾年一切的打算,想到有關於見到她之後所做的一切打算,此刻,他全部用不上。
他曾經狠狠打算過,不管她是嫁人生子了。還是削髮為尼了,還是怎麼了,他都不要放過她,就是揹負罵名,他也要把她搶回頭。堅決把她搶回頭!
然,當他看到上午那場光景時,他不知所措了!他徹底不知所措了!
何去何從,如今,只有親自問問她了!
周昱昭無力地閉上眼睛,仰頭靠在粗糙的樹幹上,許久之後,他從靴中拔出一管簫,視線落在簫身,怔怔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將簫口送至嘴邊。
幾年沒碰了,腦中迴盪得只一首曲子,就是數年前在牛頭山從冷簫那學來的曲子,當初學得很快,吹兩遍便會了,卻是領會不了其中的意境,如今想來,管琴與冷簫二人創作此曲實是融入了充分的個人情感於其中。
也不知怎麼起得頭,他就這麼隨著腦中盤旋的思緒還有手指的靈動奏起了這曲《冥冥》
簫聲何等空揚,何等傷魂,他已聞不見,別人聽在耳又是何等淒涼,何等揪懷,他亦感不到,周身一片空白,唯眼前那道日思夜想卻遙不可及的倩影在引領著自己。
李眠兒一如往常,一日幾遍地將曬在籮筐中的藥草翻覆,雖然沒有陽光,風也幾乎沒有,但藥草摘下來就不能捂,沒有陽光也得鋪開慢慢晾乾才能裝起。
天色將黑,她準備再翻最後一遍,然後晾一會兒後就連筐帶草地搬進屋裡去,這天陰得狠,碰不巧夜裡會下起雨!
翻著翻著,她的手陡得一滯,前方半山腰處傳來一曲簫音。
這附近有人會吹簫,她是知曉的,一般常會奏的曲子她也爛熟於心,只是這一曲簫音才剛剛起個頭,她便被震住了!
無論是曲子本身還是這奏簫之風,她至今僅僅聽過一次,隨著曲子的進度,她渾身越發僵直,眼淚早已奪眶而出。
抹了一把淚,李眠兒抬頭朝半山腰之處看去,可除了一片密林,她看不到其他。
簫音還在輾轉悱惻地繼續,她怔怔地不曉得該躲該藏,潛意識裡,她覺得自己應該跑回屋子裡,但下意識地,她的腳不受控制地循著簫音走出了農舍,一步一步往山上爬去。
天將暗未暗,光線還算明亮,至少周邊的事物依然可以清晰地看著。
李眠兒魂不守舍地爬上半山腰,當眼前的吹簫之人真切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時,她登時掩口而泣,泣不成聲,哭到彎下腰去,哭到蹲至地上。
她其實真心不想哭的,她不想哭,尤其在這種情形之下,她更不願哭!哭是什麼意思?
這個人是不是故意的?他是不是知道就算找到自己後,自己也會用偽裝來打發他?
是以,他用簫聲撞碎自己的一切偽裝,無處可逃!
他分明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李眠兒想著,哭得一發不可收拾,包住她頭上髮髻的碎花藍布帕子隨著她的飲泣聲一晃一晃。
簫音在她現身的一霎那間戛然而止,魂牽夢縈的人一步一步走近自己,周昱昭以為自己再一次地置身夢中,乾裂的雙唇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張張合合數十次後,終於湊出兩字:“眠兒——”
李眠兒倏地抬頭,這是他的聲音麼?
何以這般無力無氣?就算聲音再小,但這樣的聲音絕不屬於他!
她兩把抹淨臉上的眼淚,又走近兩步,幾年的行醫經驗明白地告訴她,眼前之人聲音中氣不足,氣息羸弱,顯然是因為身體虧虛得厲害!
關切的目光在對面之人的面上來回掃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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