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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對上女兒那雙燦如星辰的眼珠,小眠兒睡了一個白天,早養精蓄銳好了,自然毫不懼畏,和孃親比耐力,她穩操勝券。
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美貌孃親,絲毫不覺眼痠。
再一次地,蕊娘先行轉開了視線,只是這一次她是藉著給女兒整理襁褓來著。
蕊娘有意在手上使了點力,懷中的小身子被她撥動地左右擺了幾下,可小不點卻沒有因此轉移注意力,還在全神貫注地在盯著自己看。
蕊娘有些洩氣,索性在那粉都都的小臉蛋“吧嘰”一口。
聲響驚動了正忙各自手上活計的吳媽和翠靈,二人聞聲趕至前來,恰好看到小眠兒張開小嘴,流著口水笑開了。
這一笑叫三人同時看呆了,她們有多久沒見著過這般清澈純粹、這般激盪人心的笑容了!
在這個清寂的夜晚,在這個被悲傷籠罩著的角落,這一抹笑容猶若一抹天上射過來的光華,照亮了三個人的心。
蕊娘禽著淚將女兒的臉貼在自己的臉頰處,粘了幾下又粘了幾下,混了一臉的口水也全不自知。
只是這時偏院門被叩響了,這麼晚了,還有誰會這時候過來找她們,三人相互間對視了一眼,皆十分疑惑。
吳媽拉著翠靈,悄悄地開啟主屋門,一陣涼風襲面而來,吹得竹簾沙沙作響。她們只靜立於門檻處,不再向前走去,直到再一次響起叩門之聲,翠靈才緩步走至院門,躬身透過門縫向外仔細瞧過去,瘦瘦的月光下,依稀可辨門外站著的不是燭信卻又是誰!
翠靈一愣,一時忘記收回正瞪得老大的雙目,正負手而立的燭信對著門縫內的眼珠子斜倪過去,輕聲笑道:“看清了,還瞪著作什麼,先與我開門,我只說兩句就走!”
翠靈不明就裡,一通胡思亂想,該不會這時候來重提舊事吧!也忒不會挑時候了!
扭扭捏捏地只把門開了一小半,顧不了羞地低嗔道:“怎麼這會子想起過來提那事來了呢?老爺剛走,少說一年內是辦不了這事的,只管慢慢候著就是了,巴巴地這時跑過來!”
翠靈沒臉沒皮地一氣說完,也不敢抬頭,一手扶著門沿兒,一手緊緊揪著衣襟。
一旁的燭信聽了,掀了掀唇角,也不應話,幹盯著翠靈只是看。
翠靈見一直沒人吭個聲,不禁蹙了眉頭舉起眸來,卻見燭信一臉戲謔,登時鬧了個大紅臉。敢情人家不是專為那事來的!哎呀,這可怎生是好!哎呀呀,羞死了,羞死了,撞死算了!暗地裡跺了不知多少腳,直默默地把可憐的腳跺麻咯,才復又抬了頭來,索性豁出去了,迎上燭信的目光,順便私下將燭信打量。
“嗯,雖不是富貴豪華客,倒也是個風流好後生”,翠靈在肚子裡評價道。
這邊燭信正自心下暗樂,想來翠靈對自己是允了的。便近前一步,不料唬了翠靈一跳,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燭信遂頓了腳,壓著嗓子:“也不定非要等一年後,這給老爺守孝,也輪不到咱們做奴做婢的。待這陣子忙完,我就向大爺討了你過門。以後還在這裡當差過活,我瞧你的性子,就適合待在這園子裡,不圖別的圖個清靜!”
他也不管翠靈受住受不住,那口氣只當翠靈是自己的人了。
翠靈心知不妥,可也只瞠著目,卻是把個頭都埋進胸脯裡了。
燭信見她沒話,接著道:“今兒大爺讓我過來瞧瞧,你們主子醒了沒,可有甚大礙不曾?回頭缺什麼,就捎個信,我們爺不會短了你們的!”
聽及此,翠靈才稍稍緩了緩勁兒,含羞帶怯地回道:“小姐酉正左右才醒的,剛喝了湯藥。真是得感謝大爺,我們小姐正該得補補身子呢!”
燭信點點頭,掃了她一眼,忽地接道:“你也該補一下了!”
翠靈一愣,忙抬了頭,卻看燭信的身形已沒入竹林深處了。便轉身回了屋子,同蕊娘、吳媽少不得細語一番。
話說燭信碎著步子一路往西邊趕來,這邊李青梧雖早早進了書房,也早早執了筆,卻是神思縹緲,意馬心猿,愣是半天下來也沒落下個字來。
直到遠處,一陣碎步聲傳來,才堪堪起筆,筆尖才觸上紙面,便是一句:寒依疏影蕭蕭竹,春掩殘香漠漠苔。
原來印在腦裡,刻在心裡的人,就是這般模樣的,寒依疏影蕭蕭竹,春掩殘香漠漠苔。
無奈一聲長嘆,喚了已經候至門外的燭信進房裡來。燭信暗覷了眼自己主子的面色,心下猜了個七七八八,對著主子微一拱手,回道:“那邊酉正時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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