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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媽媽也不多問,應了聲便下去了。
六、牛刀小試
錢是一個府宅運轉的根本,要想管理好這麼大一個王府,自然要先從銀子這裡下手。
逸親王府專管記賬的是位姓沈的先生,在見到這個人前,顧安年有猜想過這位沈先生會是如何一個人物,畢竟那詳細到有點摳門的賬目,實在讓人好奇兼印象深刻。
當真正見到的時候,顧安年不由發出感慨:果真如所想的那般啊。
顧安年是在小花廳裡見的沈千秋。
就如顧安年所想的,這位名字有點高雅的沈先生,確實也只是名字稍微高雅了一些,長相嘛,倒是完全符合摳門地主的形象,完全一副掉錢眼裡的模樣,就連衣飾上的圖案,也都是金銀財寶與銅錢。
賊眉鼠目,兩腮無肉,瘦小精悍,長著兩撇小鬍子,左臉一顆大黑痣的沈先生跪下磕頭,口中道:“見過嫻側妃娘娘,娘娘萬安富康。”倒是一點也不驚訝顧安年會召見他。
顧安年見他臉上帶著恭維的笑,眼中不時閃過精光,便知他是個極為精明機敏,會看眼色之人,心中頓時有了幾分興趣,撇去對外表的偏見,含笑道:“沈先生多禮了,快請坐吧。”說罷一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側妃娘娘。”沈千秋躬身行了個禮,到一邊坐下。他縮著脖子搓了搓手,眯著小眼睛,笑嘻嘻道:“不知側妃娘娘尋小的過來所為何事?”
那賊頭鼠腦的模樣,實在不像是逸親王府這般高階大氣的府上管事的人,倒更像是鄉野的無賴地主,讓顧安年著實有些不適應。
清咳兩聲,顧安年維持著臉上高雅得體的笑,道:“請先生過來,是想問問先生關於賬目之事……”
顧安年的話還未完。沈千秋便咚得一聲跪倒在地,神情惶恐不安地大聲哭喊:“冤枉吶,側妃娘娘!小的對王府忠心耿耿,一直盡忠職守,不敢有絲毫懈怠,恨不能一個人分成兩人用,恨不能一個子掰成兩個花,小的對王府的心日月可鑑吶,絕沒有貪汙納私一個子啊,側妃娘娘明鑑啊!”
他這廂哭嚎地起勁。哭天搶地,淚流滿面,指天發誓一通喊冤。真是比唱戲的還有幾分功夫,顧安年聽著只覺得犯頭疼,細白的手指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一旁的陳媽媽悄悄抿著嘴角笑了笑,故意板著臉叱了一聲,喝道:“你個沈扒皮。說的什麼瞎話!娘娘哪時說你私吞銀兩了,你趕緊坐好了,好好回話,又哭又嚎的像個什麼樣子!”
哭聲戛然而止,沈千秋吸了吸鼻子,伸著脖子說了句:“啊?沒說啊。那我起來了。”隨即就精神抖擻地爬了起來,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立即回到椅子上坐下。哧溜哧溜喝起茶來,小眼睛眯地那叫一個愜意。
顧安年懷疑自己剛才不小心做了個噩夢。
這會她是不敢再鬆懈半分了,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付這個記賬先生。
“側妃娘娘不要見怪,這老小子就是這性子,雷聲大雨點小。您不必在意。”陳媽媽好心解釋了一番。顧安年點點頭,心想這逸親王府定也是藏龍臥虎。不敢小覷。
“沈先生,”收拾了心情,顧安年笑得愈發真誠,道:“先生對王府的忠心,王爺心裡清楚著呢,我今日請先生來,是想討教討教府上的開支問題,並無其他意思。”
“哦哦,側妃娘娘儘管問,小的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沈千秋了悟地點頭,仿似送了口大氣,拍著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證。
這爽快的樣子倒是讓顧安年覺得異常閤眼,當即便將自己的疑問都提了出來,沈千秋也確實如所說的那般,將顧安年的疑問一一解答了。
當問到府上總共有多少營生,王爺名下有多少財產,每月多少收成時,沈千秋卻支吾起來,還暗暗與陳媽媽交換眼色,好似有何難言之隱般。
顧安年心思活絡,知曉其中定是有不方便告知的機密,便就沒有追問下去,轉而問道:“府上姨娘的開銷是每月都定了的,按例來給,還是有其他規矩?”
因為之前看賬目,看到了一本專門記載各位姨娘花銷用度的賬目,且沒有看到明確的記載發放姨娘月錢的記錄,是以她才有此一問。
“府上對諸位姨娘並無月錢一說,府上姨娘們的花銷,都是隨意取的,用的多少都記在賬上。”沈千秋恭謹回道,語氣慎重了些。
“這是王爺的意思,說是不拘著府上姨娘們花錢。”陳媽媽在一旁補充。
顧安年挑眉,這宋祁對女人倒是大方。只是有錢也不能這麼個花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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