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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照片，臉上的神情是張薰羽所從來沒見過的悲慼。

“麗欣，你等著，很快，我就會把那個人的公司搞垮給你報仇了。那個時候，我就在我們的城中城裡給你重新修建一座墓碑，以後公司的事情我不再過問，就和你一起在城中城裡生老病死，好不好？”

隔著一段距離，塗訊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傳過來。

麗欣是塗訊亡妻的名字，那麼“那個人的公司”……指的是叔叔？但搞垮叔叔的公司來給塗訊的亡妻報仇，又是什麼意思？

張薰羽發現自己無法理解塗訊話裡的意思。那彷彿是一個她原本不該去觸碰的禁區。

現在這樣的情形張薰羽就這樣上去直接裝作偶遇和塗訊交談顯然是不合適的了，張薰羽正要找個地方躲一躲繼續聽塗訊接下來的話，卻被塗訊眼角一掃看見了她。

在一群墓碑裡，張薰羽就這樣沒有遮掩的站著，想要不被塗訊委實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張小姐，你怎麼在這裡？”塗訊收斂了臉上的悲慼。

張薰羽一時有些尷尬：“我媽媽也去世了，今天是我媽媽的生日，我來看看我媽媽，不小心打擾塗總了。”

“也沒有打擾，張小姐客氣了。”

接下來就是尷尬的沉默。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張薰羽索性直接走過去站到塗訊的身側，對著墓碑認認真真的鞠了三個躬。

“沒想到塗總也在今天來看塗太太。”

塗訊苦笑了一聲：“我每天都來。”

不論張薰羽是哪天來祭拜母親的，都一樣會遇見塗訊。

張薰羽在聽見塗訊說他每天都過來的時候微微的詫異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釋懷。

塗訊對他的妻子，是真的愛到極致了吧？

“塗總和塗太太的感情真好。”

塗訊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撫摸著墓碑上亡妻的照片。

“不知道塗太太是怎麼……”

“是一場意外。”塗訊作答，聲音裡卻有藏不住的強烈恨意，彷彿那是一場謀殺而不是意外，“我的太太，因為一場意外而去世的。如今已經是三年有餘了。”

三年。塗訊簡直不敢想象這三年他都是怎麼度過的。

張薰羽看著塗訊彷彿承受著巨大刻骨的痛苦和恨意的樣子，明明很多問題還梗在喉間但怎麼都問不下去了。

只能繼續站在旁邊無聲的站了一會兒，然後朝著墓碑上那個溫婉清麗的女子再一次深深的鞠了一躬，安靜的退開。

回到墓園外的時候易千率正依靠在黑色路虎旁等她，身姿挺拔，長身玉立，渾身上下都是清俊的貴氣，在看到張薰羽從墓園裡出來的一瞬間緊緊皺著的眉才鬆開。

伸手直接把張薰羽拉過來塞進車裡。

“你剛才去哪裡了？”

易千率從車的另一邊進來。

“沒什麼，只是見到了一個熟人，過去打了聲招呼。”張薰羽答，低頭看著車裡厚厚的地毯，腦子裡全部都是剛才在墓園裡塗訊說過的那句話。

“麗欣，你等著，很快，我就會把那個人的公司搞垮給你報仇了。”

塗訊和叔叔之間到底有什麼怨仇，是她所不知道的？

張薰羽身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用的人了，皺著眉頭想了很久，才掏出手機，在易千率看不見的地方編輯了一條簡訊。

“顧沉，能不能幫我查一件事？”

張薰羽已經找不到比顧沉更適合也更有能力去查這件事情的人了。

第二天，張薰羽收到了一份很長的簡訊，發件人是顧沉。

塗訊的妻子王麗欣，的確如塗訊所說，是死於一場意外。

在創立下宏軒集團之前，塗訊是一家公司的部門經理，前途大好，就在快要升任副總經理的緊要關頭，手裡負責的一個大專案卻出了紕漏，原本已經和一家公司談妥了合作，前期投入了鉅額的資金準備，結果公司卻把合作專案給了另一家公司。塗訊所在的公司蒙受了巨大的損失，以塗訊為首的負責人當然逃不了干係，塗訊甚至因為公司的財務出了問題，涉嫌挪用公款而要被警察刑拘，塗訊的妻子聽說了匆匆趕過去，卻在路上出了車禍。

去世了之後，才被發現肚子裡已經有了孩子，不足兩個月。

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塗訊最終沒有入獄，沒有絲毫消沉反而一手建立下了宏軒集團，一路長成今天這樣的規模。

既然一切都真的如塗訊所說只是意外……那麼和張格明又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