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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了,她接受他的恨意,只是對於虧欠於他的一種補償和同情,但那個時候他不在意這些原因,因為他只要達到他復仇的目的就行了,所以怎樣都無所謂。
她能覺悟地接受他的恨意最好,即便不能,他也不會放過她。
但現在不行了,不是怎樣都無所謂了。
於是他立體的五官蒙上了一層柔黃色的黯然,在喧鬧的會場裡他彷彿是煢煢孑立的一個人,站在孤零零的燈光下,只剩下黑白色彩的世界。而當所有榮譽權力都撤去之後,他其實只是個可憐人,沒有父親,沒有母親,沒有親人,任何一個關心他的人都沒有。
蘇譽終於想起來他為什麼會恨李穗了,那是因為他得不到愛,他是個孤單的人,只有用恨意才能將自己偽裝起來,這樣才能變得強大,變得冷漠,變得不用依靠任何人。
至少這個世界上還存在一個能讓他恨的人,他才能感到自己不再是孤單一個人了,他才能發現生活還有目的,他才能繼續走下去。
李穗撇開目光,將視線從蘇譽的臉上移開,她不忍心去看他現在的神情,她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樣的話,可她也只能握緊自己的手心,壓住喉嚨裡想要衝口而出的抱歉。
就這樣讓他死心,也是一種最好的結局。
她這樣想著,伸手撥下了蘇譽抓住她胳膊的手,明明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用勁了李穗最後一份心力,也是最後一份堅強。
她不知道自己是懷抱著怎樣的心情轉身的,報復是一把雙刃劍,傷了對方的同時,也刺傷了自己。
越是靠的近的人,越是會受重創,愛之深,也會恨之切。
然而李穗的腳步還未抬離地面,蘇譽再次伸手抓住了她,他手背上突出的稜骨在說明他究竟是用多大的力氣箍住她,他究竟是多怕她就這樣走了,然後消失了。
就如他父親一樣,也跟他母親一樣,在突然的某一天裡消失不見了。
李穗一怔,轉回首的一霎那,陷進了蘇譽濃如深潭的瞳孔裡……
啟動儀式的會場場面開始變得混亂而喧囂了,所有人都看向剛才從貴賓休息區域出來的兩人的離開方向,確切地說,是其中一個人拉著另一個人迅速地離開,彷彿有十萬火急的事情。
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何會離開,但在即將要開始的關鍵時刻,最重要的主角意外離場,接下來的活動該要如何進行?
參與的人員,相關的賓客,還有駐紮的媒體,要如何安撫?
只是這些都不在蘇譽此刻考慮的範圍內,也更不會在李穗思考的範圍內了。
李穗太瞭解蘇譽這個人了,她知道自己不止是惹他生氣一點點,她是完全地把他惹毛了,即使他下一刻讓她停止呼吸,她都不會覺得意外,但李穗知道他不會這麼做的。
她坐在車裡注視著窗外極速倒退的行道樹,黑夜和深色的樹木融合在一起,如幕簾一般將整個世界包裹在其中,而只有高掛的路燈連線成一條亮色的水平線無限制地延向無止盡的前方。
“去哪裡?”李穗扭過頭終於問了一句話,無比通暢的道路顯然已經說明他們脫離了市區範疇。
蘇譽沒有回答她,可他嚴肅的神情讓李穗有幾分怯弱,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她知道蘇譽是個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人,她開始有些不確定了。
他仍舊不理睬她,李穗只好扭過頭繼續看向外面的世界,過了一會兒,在又一次駛過高速分叉口的時候,她留意了上方的指示牌,忽然心裡一陣忐忑。
“難道你真恨到要將我拋屍荒野?”她再次扭過頭問他,眉眼間有幾分詫異。“自尊心受損,所以要殺人滅口?”
“閉嘴,李穗!”這次蘇譽擰著眉頭恨恨地說,“要是可以殺你滅口就好了!”
她的這張嘴總會說出他不想聽的話,他從沒見她和別人說話時能這麼尖銳,反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吃虧,可對上他時,卻又是不遺餘力地對抗。曾經溫柔地欺騙他,虛情假意地討好他,而等他完全上當的時候,就是她無需再掩飾的時候了。
李穗張了一下嘴,隨後還是閉上沉默了。
車在岑寂的道路上繼續行駛,李穗動了動身子把自己深深地陷進柔軟的座椅裡,然後合上了眼睛。
安靜了許久之後,當蘇譽轉過頭看她時,他發現李穗似乎是睡著了,胸腔自然地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她眼瞼上的細長睫毛微微顫動,彷彿是被清風拂過的一簇河岸草,她的雙唇很水潤,就像樹上新成熟的紅櫻桃。
蘇譽已經有很久沒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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