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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知道,你不應該來打擾她了,不要做一個卑劣的男人。”
陸衍背脊微微僵硬,他沒有轉過身,幾秒鐘的沉寂後,他開口說話,聲音像是山澗的冰涼泉水:“你看錯我了,我本來就是一個卑劣的男人,這三年我過得很不好,我還忘不了她,你讓我怎麼放手?”
他繼續往二樓走去,背影挺拔,唇畔有淡薄的笑:“我知道你擔心孩子們,放心,我不會拿孩子做要挾的籌碼,動孩子的人是卑劣不如,而我只是卑劣。”
南北說:“就是你現在這樣,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對言喻才是最殘忍的,你不知道她當年受過多少苦,你的若無其事,只會讓她覺得,她所受的苦都是她的作,都是她的錯,你們根本就不適合!”
陸衍冷淡地道:“我們合適不合適,不是你說了就能算的。”
二樓的樓梯口,言喻靠著牆站,蹙了下眉頭,臉上的表情很淡,彷彿陸衍和南北在議論的人不是她一般。
她想,痛苦都過去了,她不想回憶,也不想追究責任,只想要安安靜靜地帶著小星星生活,為什麼陸衍連這點平靜都不肯還給她。
不大不小的房子裡,多了三個人,陸衍每天遭受冷嘲熱諷,也沒什麼大反應,照樣死皮賴臉地不走。
言喻恢復健康後,開始去律所上班。南北最近一段時間在休假,每天早上她負責送小星星去上學後,就賴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翹著腿,一邊吃零嘴,一邊跟陸疏木說話:“陸疏木,你說你爸怎麼天天在別人家?你爸連工作也不幹了?
……喲喲喲,你媽也不找你們了?……你說你爸現在看起來像不像一條厚臉皮的狗啊?喲喲喲,你爸看起來好像要生氣打我咯?我可不怕,他要是打我,我就派宋清然咬他!”
陸疏木幾乎沒理過南北,他一直在幹自己的事情。
但是這一次,他聽到南北的最後一句話,抬起頭,眨了眨眼問:“宋清然是狗嗎?”
南北:“……”
言喻知道她趕不走陸衍,所以乾脆就直接無視了陸衍,她把陸衍當做了一個隱形人,即便陸衍就住在了她的隔壁。
言喻覺得她的內心很平靜。
她很滿意現在的狀態,心如止水,人的情緒很難把握,但現在她總覺得,她這樣平靜不在意,是不是說明她已經放下了陸衍,所以即便他就在身邊,但還是激不起她的一絲一毫的情緒。
言喻也沒問陸衍的未婚妻為什麼不來找陸衍和陸疏木,倒是小星星和陸疏木的關係一天天變好,陸疏木少言寡語,不怎麼理會小星星,但似乎也常常陪伴在小星星的身邊。
小星星有來找言喻,就會帶著陸疏木。
一開始,言喻只會抱著小星星,但她好幾次都看到了陸疏木渴望的眼眸,黑漆漆的,彷彿被雨水浸潤過,帶著令人心軟的溫度。
一次、兩次、三次之後,言喻在心裡嘆了口氣,她也抱起了陸疏木,一人坐著她的一條腿。
言喻告訴自己,大人的恩怨歸大人,她再不想見到陸衍,但也跟陸衍的兒子無關,孩子是無辜的。
陸疏木似乎有些興奮,他抿緊了唇角,抬起眼眸,看著言喻,然後,慢慢的,慢慢的,靠在了言喻的肩膀上,就好像每一次,他看到小星星那樣靠著一樣。
他安靜地閉上了眼睛,纖長捲翹的睫毛抖了抖。
他聞到了言喻身上的乾淨好聞的氣息,那種讓他迷戀的想要的氣息,如同驚濤駭浪一樣撲面而來。
言喻胸口起伏了下,遲疑了會,伸出手,溫柔地拍了拍陸疏木的後背,就好像安撫著一個躁動不安的靈魂。臥室裡,很安靜,能聽得到幾人輕輕的呼吸聲,小星星也學著陸疏木,趴在了言喻的另一邊肩膀上,她還調皮地將手繞過言喻的背,然後滑了下去,勾住了陸疏木的手指,微微曲起,指縫交錯,她在彎著
眼睛朝著陸疏木笑。
言喻輕輕地呼吸著,忽然感覺到一種久違的寧靜和滿足感,胸口的空蕩彷彿被什麼給填補住了。
她垂眸,安靜了一會,笑了起來。
這一刻,就當她的那個孩子,還在,就好了。
門外,南北拿著兩杯牛奶,從門縫裡看到言喻和兩個孩子擁抱的畫面,她的手一抖,牛奶灑了點出來,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手,指印落在了乾淨的玻璃杯上。
南北嚥了咽嗓子,抿緊了唇,眸光有點散,她的記憶有時候模糊,有時候又清晰,很多言喻忘了的事情,她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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