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還娶?”
“他有四個兒子呢。”
“……”
今夏扶額頭呻吟了一聲,忽又想到之前曹革塞給自己的那疊銀票,愈發惆悵。
裡屋傳來床板的聲響,像是有人翻了個身,緊接著便聽見聲音:“夏兒,你回來了?”
“呃。”今夏邁步進屋,見袁陳氏正起身,“娘,我把你吵醒了吧。”
“沒事,我本來就該起來了。”袁陳氏披上灰褐長襖,目光先在今夏身上打量了一番,“路上還好?沒傷著吧?”
“沒有!當然沒有。”今夏笑道。
“人也抓著了?”
“抓著了……”今夏支吾著。
袁陳氏臉色一喜,手立時朝她伸過來:“你先前說這犯人要緊,抓著了有嘉賞,正好,把賞下來的銀子給我,我得趕緊上街給董家買賀禮去。”
今夏訕訕道:“沒……沒領到銀子,人剛抓回來就被帶到北鎮撫司去了。”
袁陳氏楞了片刻,隨即道:“那北鎮撫司也該給你銀子啊,人是你抓的!”
“是這麼個理沒錯,可誰有能耐找錦衣衛討銀子去。”今夏不敢正視她,低下頭用腳輕輕鏟灰地上的小凹陷。
聽了這話,袁陳氏又發了一會兒楞,才皺眉道:“行了,你去洗洗換身衣裳吧,這身衣裳都快餿了。我早就說過,姑娘家當什麼捕快,又苦又累還不像個樣子,你和你爹當初若是肯聽我的,把你嫁給城東頭做糕餅的孫家,至少兩家之間還能彼此幫襯著點。別看前年孫家落魄了些,今年孫家做桃花燒賣,賣得火紅著呢,還在新豐橋買了個鋪面。你當初若嫁入他家,現在說不定就是當少奶奶的命,何至於像現在這個樣子。你知不知道,孫吉星媳婦已經懷上了,你說你……”
孃親這番說辭是陳腔濫調,今夏早就聽得習慣,諾諾地退了出來,朝袁益扮了個鬼臉,自去灶間燒水,以備沐浴之用。
“姐,還有個事兒……”袁益跟進灶間來,幫著她舀水,一臉的神秘,“你可別怪我沒告訴你——前日娘把王媒婆請來了。”
聞言,今夏將眉毛輕輕一挑,警惕地盯住袁益。
“我蹲窗戶底下聽了一會兒,這回娘看上的是易先生家的老三。”
今夏受了驚嚇般地將眉毛挑得更高了:“易先生?!就是……就是你的夫子?”
袁益點點頭。
易先生正是袁益的私塾老師,家中三子,也皆是讀書人,貨真價實的書香門第。今夏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樣的人家怎麼可能看上她?
☆、第三章
因為孩時戰績過豐,今夏的名頭委實響亮了些,舊日裡街坊鄰里提起她來,常以夜叉、大蟲等物作為字尾。她乍聽時甚不自在,後來偶然間看了一閒書,書中的夜叉大蟲是星宿下凡,世人皆懼,而後上了山當好漢,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她對此頗為神往,對街坊鄰里這般稱呼便視為美稱。
她當了捕快之後,因算是官家的人,這美稱在鄰里口中便漸漸淡了,而袁家有個頗生猛的閨女倒是家家戶戶都知道的事,更別提媒婆了。袁陳氏拘不住閨女,眼見她一日比一日大了,無人上門提親,很是惆悵。她咬著牙根狠狠地想:待我備上一份厚厚的嫁妝,不愁你們不上門求著我!
為了攢嫁妝,袁陳氏日裡賣豆腐,夜裡賣豆乾,很是艱苦。今夏為名頭所累,身為一隻頗具分量的賠錢貨,在此事上沒說話的份,只得夾著尾巴拼命抓賊,也很是艱苦。
當下聽說孃親居然看上了易先生家的老三,今夏第一個反應便是孃親到底攢了多少嫁妝,居然能讓易家動心。再轉而一想,孃親這個主意著實一勞永逸:若是她嫁入易家,作為小舅子,袁益接下來幾年的私塾費用便可全省下來,還有夏日的冰敬冬日的炭敬都可免掉,確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這些開銷都省下來,那嫁妝也可回本了。
使勁敲了敲額頭,今夏煩躁地看著灶膛裡噼裡啪啦燃燒的柴枝,又往裡頭塞了一把。
上燈時分,金水河緩緩流淌,倒映出兩岸無數璀璨燈火。
河面上除了可聽曲的畫舫,還有划著船賣藝的,頭上攢花的漢子打著赤膊,若岸上有人拋銀錢下來,馬上笑容可掬地唱個諾後便爬到船上高聳的竹竿上,朝水中一躍而下,在空中還有花活,或轉身或翻筋斗,方才入水。
岸上酒樓高低比鄰,街面橋頭小攤小擔擺了一溜。
今夏歪靠在橋欄小石獅子旁,百無聊賴地守著滷豆乾的小攤子,聽著旁邊酒樓上傳來的絲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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