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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等等,不敢有半點遺漏。
楊程萬聽罷,寒著臉半晌沒說話,最後只說了一句:“你們如今翅膀硬了,我交代的話也不必放在心上,我看也不必再跟著我了。”
楊嶽是他親生兒子自不必說,他對於今夏來說更是如師如父,此言一出,兩人如何消受得了,知道他是動了真氣,只能乖乖跪在門口,以示悔改之心。
兩人這一跪,便足足跪了一天,飯也沒得吃,水也沒得喝。其間楊程萬進出艙房幾次,可就是不發話,今夏和楊嶽誰也不敢起來,眼睜睜地看著天光又暗下來,雙膝已經跪得沒有知覺了。
“頭兒這回的氣性可有點大了。”今夏有氣無力地問道,“莫不是想讓咱們跪到明早?”
“沒準兒,”楊嶽痛苦無比地稍稍挪下雙腿,還慶幸道,“好在是船上,鋪的都是木板,這若跪的是石板才叫疼呢。”
“我腿已經全麻了,跪什麼都一樣,就是餓得慌。”今夏哀嘆道,“早起那會兒你說要做芝麻湯圓,我就不該攔著你……”
船廊那頭人影晃動,兩人立即噤聲,仍做低頭懺悔狀,眼角餘光瞥見楊程萬蹣跚行來,身旁還有一人,錦衣鸞帶,正是陸繹。
“他們這是……”看見今夏二人跪著,陸繹似乎還頗為詫異。
“劣徒不懂規矩,冒犯了經歷大人。”楊程萬道,“不必理會他們。”
今夏與楊嶽垂頭耷腦,端端正正地跪著,自是半聲也不敢吭。
“一場誤會,小事而已,前輩無須介懷,還是讓他們起來吧,否則言淵如何過意的去。”陸繹道。
“既是經歷大人發話,就饒了他們便是。”楊程萬朝今夏二人嚴厲道,“聽見沒有,還不起來謝過經歷大人!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一雙腿跪得完全沒知覺,今夏扶著船壁艱難起身,礙於楊程萬,心不甘情不願地轉向陸繹,口中道:“多謝經歷大人寬宏大量……”話未說完,雙腿壓根使不上勁站直,撲通一下又跪下去,疼得她齜牙咧嘴。
陸繹袖手而立,淡淡道:“不必行此大禮,快起來吧。”
此時今夏在心中已將他家五百年內的祖宗都問候了個遍,面上還得作出恭順的表情,勉強爬起來,一瘸一拐地朝外走。
楊嶽也乖乖起身謝過陸繹,同樣拐著腿跟上今夏。
“難怪頭兒不鬆口,原來就是等著他來發話。”沒找到現成吃食,今夏翻出根蘿蔔,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嘎嘣嘎嘣地起勁嚼著,“奸詐小人!明明知道咱們已經跪了一日,他才來說什麼‘小事而已’,擺明就是要存心整咱們。”
楊嶽邊往大鍋裡舀水邊嘆道:“知足吧,他若明早才來說這話,咱們還得再跪上一晚。”
因餓狠了,今夏接連兩三口,把一根生的小紅蘿蔔全嚥了下去,才道:“小爺我就是氣不過,使喚了咱們半日,人他抓了,生辰綱他得了,最後還陰了咱們一把。”
“有些事你就得認,他官階比咱們高,怎麼耍你也拿他沒法子。再次,他那身功夫也了不得,一腳就把那旗牌官的腿骨踢斷了,這力道你及得上嗎?”楊嶽開始擀麵,準備下兩碗麵條吃。
“你怎麼老長他人志氣?……不是說做湯圓嗎?”
“我這是實話實說……找不到水磨粉,就湊合下碗麵吃吧。”
今夏伏在灶臺上,回想起沙修竹倒地的痛苦表情,思量著:“……說不定是他鞋裡藏了什麼玄機?”
“別想了,趕緊燒火去!”
楊嶽趕她,今夏只得轉過去燒火,腦中仍在想著:“你說,那套生辰綱他準備怎麼處置?難道一路帶到揚州去?”
楊嶽的腦袋從灶臺旁邊探過來:“夏爺,跟你商量個事。”
“說。”
“把那套生辰綱忘掉,他怎麼處置都與咱們無關。這事咱們沾不得,這人咱們也惹不起,莫給我爹添事。”
這理今夏不是不懂,只是懂這個理,和做到這個理之間還有些距離罷了。她想起弟弟的夫子常拈著鬍子搖頭晃腦感嘆知易行難,想必就是她眼下這個狀況。
船上的灶間也找不到什麼好吃的,楊嶽下了兩碗陽春麵,兩人草草吃過,便各自回船艙歇息。
比不得陸繹那間寬敞明亮的船艙,今夏的船艙裡散發著一股子經年不散的黴味,窗子又小又窄。她燈也不點,直接和衣躺下,黑暗中感覺到雙膝處又麻又疼,像是螞蟻在上頭啃咬一般。
外頭有人敲門,是楊嶽的聲音。
“門閂掉了,你推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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