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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海地區倭寇橫行,與這些走私分子是息息相關的。此番汪直被捕,兩浙百姓無不紛紛叫好,被倭寇害得家破人亡不乏少數,皆對汪直恨之入骨。
陸繹等人趕到北門時,看見的正是群情洶湧的百姓,口中痛罵汪賊,恨意溢於言表,令人膽顫。
將淳于敏和丫鬟嬤嬤等人安置在街角,命岑壽與楊嶽守著,陸繹本想讓今夏也留下,但轉眼間就找不著她人影。
“今夏呢?”他皺眉。
“馬車剛停下,袁捕快就竄出去了。”岑壽指了指擠得密不透風的人群,不可思議地嘖嘖道,“這丫頭是泥鰍變的吧,這樣她都能鑽進去。”
陸繹暗歎口氣,未再多言,示意岑福在前頭開路。
岑福頷首領命,自懷中掏出錦衣衛的腰牌,原本擁擠的人群,見到這個銅製腰牌,無不紛紛避讓。陸繹緩步而行,直至人群最前頭,行刑臺前丈餘處,方才停下腳步。
數隊官兵手持兵刃,立在刑臺四周,嚴陣以待。
此時已是初夏,正午將近,日頭將刑臺曬得熱烘烘的。陸繹眯眼望去,為首的監斬官正是胡宗憲,他身側還有四、五人,其中一人未戴官帽未著官袍,卻立在距離胡宗憲最近的地方,眉頭緊皺,甚至不快的模樣。
胡宗憲面如沉水,刑臺下百姓的叫罵聲潮一波又一波,他渾然充耳不聞。陸繹等人近臺前來,他倒是留意到了,只是陸繹等人未穿官袍,此前也未曾打過照面,故而不識的,只知是錦衣衛。
汪直父子被押下囚車,送上刑臺之時,百姓們的憤怒之情達到頂峰,紛紛怒罵,更有甚者,帶了穢物往汪直父子身上投擲,弄得劊子手一時不好近前。
穢物沾染到汪直半百的鬚髮上,臭味四下溢開,他緩緩抬起頭來,看了看周遭百姓,然後轉頭看向行刑臺上的胡宗憲,唇邊嚼著一抹冷笑……
對上汪直的目光,胡宗憲目中說不清是什麼情緒,只是眉間緊皺。
兩人對視良久。
今夏擠到陸繹身旁,詫異道:“他盯著胡大人做什麼,莫非胡大人許諾要保他無事?所以恨他言而無信?”
陸繹不語,只搖搖頭。
正午時分已到,胡宗憲側目躲開汪直鄙夷的目光,手指捻出斬立決的令牌,往刑臺上拋去……
令牌落地有聲,周遭頓時靜了下來。
“爹爹……”汪直兒子哀哀喚了一聲。
“孩兒莫怕,黃泉路上,有爹爹陪著你。”汪直道,冷冷盯了胡宗憲,轉而望向周遭百姓,朗聲道,“殺我一人無礙,只是苦了兩浙百姓,我死之後,此地必定大亂十年!”
此言一出,周遭盡是譁然之聲。這些百姓久居於此,受盡倭寇之苦,巴不得早日斬了這個倭寇頭子,豈會相信他的話,只當是汪直垂死掙扎胡言亂語。
行刑臺上的胡宗憲聞言卻是神情痛楚,重重一揮手:“斬!”
刀光閃過,人頭落地,百姓中爆發出歡呼喝彩之聲。
“一個倭寇頭子,居然說他死之後,會苦了兩浙百姓……”今夏費勁思量,“若不是他,沿海倭患不至於此,難不成他還覺得自己有功?”
陸繹不動,低聲朝她道:“胡宗憲旁邊那人,你可留意到了?”
“是……那個師爺?”今夏眯眼望去,那人身量不高,淡黃麵皮,鬍鬚細長,面上有忿恨之色。
“他可不是一般的師爺,他是徐渭徐文長。”陸繹淡淡道,“當年我爹爹打算請他入幕,卻被他拒絕。沒想到,他竟到了胡宗憲的帳下。”
今夏嘖嘖道:“如此看來,果然不是一般人,連你爹爹都沒瞧上。”
陸繹瞥了她一眼。
今夏趕忙改口道:“其實都是緣分,他正好和胡大人有緣,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呀,讓你爹爹看開些。”
陸繹沒搭理她的話,接著道:“徐渭此人雖無功名,卻是不世出的天才,精通詩詞書畫,還有兵法……”
說到此處,今夏已意識到了什麼,往行刑臺上望了一眼,徐渭已和胡宗憲離開。
“斬汪直的時候,他和胡大人都是一臉的不痛快。”徐渭若是個看重名利之人,當年就不會拒絕陸炳的入幕之情,今夏憶起他面上的忿然之色,“難道,汪直此案另有隱情。
陸繹轉向她:“這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
他偏頭瞧她,順便抬手替她掠了掠鬢邊擠亂的髮絲。
汪直父子的屍首被拖走,一桶一桶的清水沖洗著行刑臺,圍觀的百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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