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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茶認識幾個字,長得也算可愛,以後指不定能混出些臉面。”李靜荷是這麼總結的。最後她親自領著李小茶找到了雲婆,兩人關上門商談了一番後李靜荷滿意地回婆家。李小茶跟著雲婆婆到了鎮上的大戶薛家。薛二爺剛中了舉子,薛老太太發話要給他那一房添幾個人用。
雲婆一知道訊息就把李小茶領來了,雲婆婆說:“讀書人雖然規矩多了點,但好在一般不會虐待下人。”
不得不說,雲婆已經算是挑了最好的人家。薛家是鎮裡出名的大戶,給得起價又不刻薄下人。哪還能找到更好的人家。連李小茶家隔壁做慣了嬤嬤的虎子他娘也說,薛家不錯。老夫人很和氣。
可李家人還是無法接受李小茶要跑去給人做丫鬟,李家家景好的時候都可以買那麼一個半個的小丫頭給李小茶使喚,要一個可以做小姐的人當丫鬟,任是誰家裡也接受不了。
可現實是李靜荷已經把自己那點枝沫的私房錢全貼給孃家了,李小茶連稀得見不到多少米粒兒的粥也不敢多吃,全留給正長個子的哥哥。李小茶的爹欠了錢財主二十兩銀子,再不還上點利息去,那笑面虎的錢財主指不定把李小茶賣到窯子裡去。種種利弊說來,賣到薛家到也不是多麼慘的事。只是被人當大白菜一樣挑選,終不是什麼好心情的事,而且還得保持白菜葉子新鮮舒展,沒有半點不得意的小褶子。
“這個娃兒長得到乾淨,哪弄來的?”薛家的總管薛貴攏著手站在一旁,挑眼衝著李小茶。
雲婆忙趕了上去,皺臉笑得一如菊花綻放,“李家莊的孩子,家裡受了窮……”
薛貴不管她說的這些那些,擺著冷冰的臉直接問道:“活契?死契?”
雲婆揚著熱呼地笑臉,無畏地繼續貼上去,“死契。”
“嗯,收了。”薛貴冷冰冰的拍板,整個過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這樣,李小茶進了薛家。李小茶初進和所有人一樣被直接分去伙房裡。一個十八九歲叫彩蝶的丫頭教她學規矩,彩蝶生得白白胖胖,一張圓臉很是喜慶。管事的全叔領李小茶過來時,彩蝶揚著紅撲撲的臉問全叔,“喲,這小丫頭從哪裡收來的,長得真水靈。”
“聽說是下面莊子裡的人,薛總管開了這個數。”全叔偷偷比了三根指頭。
彩蝶喜樂的臉僵了一下,很快又柔和過來,“喲,貴叔那心腸就是好。”
李小茶初初被分去擦盤子,薛家的規矩多,洗過的碗還要用乾淨的抹布擦了放在筐子裡風乾。這活兒說來不累,把碗盤擦乾疊好分類放到筐子裡,就也就是這點兒活,讓李小茶蹲在筐子邊足足擦了三個時辰。她心想著,這薛家到底有多少口人,一頓飯要用去這麼多碗,看這後巷裡一排排的筐子裡被滿滿當當的大碗小碗盤子碟子,那些數下來怕有上千個。
洗碗的啞婆婆一又手泡得發白,可任勤奮地埋頭洗著。彩蝶說啞婆婆沒兒沒女的,也就薛家這樣的大善人才會收這樣的廢人。一個啞巴在外面早餓死了。
李小茶到覺得薛家這買賣一點都不虧,她記得她病時,隔壁虎子他娘怕她在屋子裡悶壞了,總喜歡坐在她床邊說些大戶人家的瑣事,有次她提起那些苦活都是苦人做。說是但凡那些洗碗、劈材、洗衣服之類的髒活累活都是些身子不周全的苦命人在做。哪個人沒有點花花心思,想著多輕鬆一些。也只有那些最苦命的人沒辦法才應下那些苦差事。
啞婆光聽她名字也知道是個啞巴,她一頭花白的頭髮油油地粘在額前,衝李小茶笑時,一張嘴露出被門前被蟲蛀光的兩顆孤牙。
她啊啊咦咦地衝李小茶又是捏盤子又是揮拳頭的比劃了半天,李小茶愣是沒明白。一旁搬筐子的老忠頭扯著沙啞的破鴨嗓子說,“她讓你把碗拿穩了,要是摔了,彩蝶會來揍你。”
李小茶聽到這話,平靜的臉上沒起波瀾,只是拿碗的手多用了兩分力氣。
“這幾天有得忙的。”老忠頭哼哼哧哧移著筐子,嘴裡也沒閒著,“四小姐醒了,怕是要辦酒席熱鬧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撈到點剩酒喝。”
李小茶從他的話裡瞭解到,薛家人口並不是和眼前的碗一樣多,只是最近要辦酒席才為著準備把放在庫房裡的碗都領出來全洗一遍。老忠頭後面搬來的大白瓷盤子上都落了灰,黑黑的連筐子都浸著灰。
管事的全叔領著幾個年輕的雜役又搬來幾筐大瓷盆子,那盆子一個足有面盆大小,想是用來裝湯水的。那一筐瓷盆很有些重量,饒是身強力壯的年輕雜役也是兩人抬一筐。全叔的看到李小茶那小小的個頭紮在一堆竹筐間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