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二章 追心(第1/2 頁)
“人走了?”
皇帝聽著魏忠忠的回覆,眉頭就是一皺,繼而問道:“既如此,那趕緊派人去追回來,總不能讓他繼續胡鬧!”
“喏!”
魏忠忠拱手後退,便去傳令,可這心裡卻越發涼了起來,他如何聽不出來,這皇帝的話,聽著是責備,實際上卻是高高拿起,輕輕落下。
按理說,那幾位重臣還在對面站著的呢,司空王許那老臉上的淚痕都還未乾呢,按著皇帝往日的習慣,該是先疾風暴雨般的斥責一頓才是,畢竟這次可不光是涉及到朝廷重臣,更是連帶著兩座庭院莊園,都被太子給拆了!
結果,到了皇帝這裡,只是輕描淡寫的命人去追回太子。
不過,這心裡縱然念頭千轉百回,魏忠忠也不敢表現出來,反而迅速的將命令傳了出去。
其他人也是一般,並未見到有哪位重臣出言,甚至連真正的當事人司空王許,都沉默不語,彷彿真的在等皇帝秉公定奪。
不過,等到了最後,皇帝在得了進一步的訊息之後,也只是指示道:“既然今日之事,杜墨全程參與了,那不妨就讓他來領著人馬,前趕緊去把人給朕追回來,真要是跑到北地了,出了事,那可就麻煩了。”
這命令一傳出去,幾位重臣各自對視,就都明白了皇帝的心意,自然不復多言,就連那王許,都只是嘆了口氣,跟著便藉口身子不好,快速離去。
等到了家中——這自然不是原本的司空府了,而是王家在城中的另外一座府邸別院,佔地本也不小,幾乎每一日周圍都縈繞不少人群,想要從這裡找到機會攀附。
但今日,此處卻是格外冷清,連周圍街道上的販夫走卒,都不見半點蹤影。
王許從馬車上走下來,見了眼前這般景象,只是嘆息一聲,並不感到奇怪,在政壇上人走茶涼的事是再正常不過了,雖說他這算不上是人走,可建康城最不缺訊息靈通之輩,得了太子作為之後,又知曉了皇帝的處置之法,不免就有人多想。
“主上,太子無狀!囂張無忌!必有災厄!您不要氣壞了身子!”
過來迎接的管事,一見王許顫顫巍巍的走下來,又見其人臉上的憔悴,馬上就過去安慰起來,只是話還沒有說幾句,就被那位老司空自己給打斷了。
“這些話,不用再說了,如今聖上已有決斷,我等縱有動作,也是無用,當務之急,還是先搞清楚,我那不爭氣的兒,到底是做了個什麼事,居然能引得這般動靜!”
話雖如此,可等王許真正得知兒子訊息,知曉其人悽慘之後,立刻不顧一切的發動人脈,終於還是見到了王興科。
在見到兒子滿臉蒼白的躺在陰暗屋舍角落中的一幕,王許終究是忍不住老淚縱橫。
“我兒……”
在這一刻,他諸多的埋怨和怒火,都盡數扔到了腦後,心中只剩下對這么子的心疼。
那王興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見了自家老父親,立刻就來了精神,繼而面露慚色,隨後眼神躲躲閃閃。
王許一見,恢復了一點心中清明,於是就問道:“你瞞著老夫做了什麼,都老老實實的告訴我,那太子固然有荒唐之名,但觀他在南方巡遊所為,也是城府甚深,過去多有隱藏,他既然找上了你,做出這等局面,必有緣故吧。”
王興科聽聞,只是呼痛,不敢真的多言。
王許見狀,還是嘆氣,繼續道:“你乃是我兒,流淌我血,便是做錯了事,這天下的人都厭棄你,為父又怎麼會棄你不顧?但你若是不實話實說,為父縱有維護之心,又哪裡知道,該在哪裡使勁?”
“父親……”王興科眼中湧現淚水,最終猶猶豫豫、斷斷續續的將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給說了個明白。
王許聽著聽著,就沉默了起來,最後他搖搖頭,感慨道:“你糊塗啊!”
王興科越發慚愧。
王許看了著他,道:“你以為為父說你糊塗,是因為你勾結北地?錯,你既然勾結了北地,那就不該猶猶豫豫,既然決定要行之,至少要把好處弄清楚,可從始至終,你可知道能得什麼?還有太子這邊,他的人,你要麼就別動,既然要動,如何能用那些江湖之人?”
他語氣平靜,似乎並不生氣。
“總之,這件事你不用再過問了,既是涉及到了北地之人,又被太子得知,本來就難以善了,若是尋常時候,便是為父有隻能退避認罪、告老還鄉,但現在卻又不同了,太子北上,無論是故作姿態,還是真的有什麼底牌,但終究是走了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