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圓滿(第2/4 頁)
例目送。
幾位大佬往另一個房間去,王扶霖最後一個走,忽地喊了聲:“許非,你也來。”
嗡!
許非有點尷尬,在一道道奇異的目光中站起身,他前腳剛踏出門,後腳熱鬧就起來了。
陳小旭又咬起了大拇指,張儷也非常愕然,滿是擔憂。旁人更是議論紛紛,大家相處十幾天,對此人的印象並不多,唯一的成就值就是電飯鍋。個別人還覺著他任性,有錢,好享受,有奢糜之風。
所以想不通,為啥偏偏叫他過去。
…………
卻說幾人進了另間屋子,地方小,有點擠,許非和周領都得站著。他歲數資歷最幼,自然把著門邊。
周先生講了三個小時,樣子很疲憊,斜斜靠在一張小床上,鄧先生搭在旁邊。
王扶霖的精神也不太好,似乎一宿沒睡,道:“昨天周領連夜找到我,說了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又連夜找到諸位,今天在此相商。
正好老戴也在,我們今天就把意見定下來,免得後續麻煩。周領,你先說說吧。”
“昨天呢,我跟許非聊了聊探春的結局。我說探春遠嫁有兩條脈絡,我們採用了其中一條,他就說了句,為什麼不能合二為一呢?
可謂一語驚醒夢中人,我也是想了一宿。哎小子,你是怎麼有這個想法的?”周領頂著黑眼圈,仍然難掩興奮。
在座的都有極高的文化修養,講話文縐縐的,許非醞釀了一下,道:“其實就是胡亂一想。
我在曲藝團是學評書的,看過很多老書舊書。《紅樓夢》很偉大,但本質上也是一本小說。小說就有小說的寫法,情節上可以峰迴路轉,人物性格可以前後不同。我們單純去想,可能覺著沒邏輯,但在作者手裡,或許只需一個段落過渡,就能把邏輯理順了。
所以我真是瞎想的,既然有兩條線,那為什麼不能合起來呢?”
“哎,到底是年輕人,思維活躍……”
鄧雲鄉先生嘆道:“我初聽這個觀點也是驚訝,後來越想越對,昨夜也反省吾身,深覺自己陷於老舊,沒有創新。這真叫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屋內已經成了一個小型的討論會,而像這種形式的聚會,他們已經開過了無數次。
周領又道:“我就照著這思路往下想,愈發覺得通順。前文的一些伏筆暗線,都能對的上,並且比之前更合理。
像壽怡紅群芳開夜宴,探春抽的花籤子,原本我們說‘必得貴婿’,是指後面眾人打趣的‘王妃’,但現在一想,這說的是兩回事。遠嫁海外,嫁給番邦的一個王子還是國王,即便是王妃,但能稱得上是貴婿麼?顯然不能。
所以貴婿應指沿海官員的兒子,後面說的王妃,才是最後歸宿。”
“還有蕉葉覆鹿。”
鄧雲鄉接道:“《列子》有篇文章,說鄭國有個樵夫打死一隻鹿,怕被人看見,就把它藏在坑中,蓋上蕉葉,後來去取鹿時,忘了所藏的地方,就以為是一場夢。樵夫一路上唸叨這件事,有個人聽到,便按照他的話把鹿取走了,如此想來……”
“雲鄉兄有個地方不妥……”
周汝昌靠在床上休息,但一直用手擴在耳邊,全神貫注,生怕漏了一句話。此時他忽然開口,道:“鄭國樵夫覆的不是蕉葉,是柴草,真正的來源應是明雜劇《蕉鹿夢》。
《蕉鹿夢》的內容與《列子》篇中差不多,都是一個失,一個得。如果探春的結局真是如此,那再貼合不過。
那公子本有機會娶得探春,卻錯失姻緣,最後南安太妃認了義女,遠嫁海外,正如蕉鹿一夢,空空一場。”
“這就對上了。”
“果真貼合不過!”
幾人愈發興奮,彷彿苦尋多年,終於找到了開啟寶藏的正確方法。
戴臨風等人更是聽的眉飛色舞,王扶霖沒有他們研究的深,卻也是一陣陣熱氣上湧,情緒高漲。
他不時又看看許非,想去年初見,便覺有些不凡,誰知今日還能帶來大驚喜。
“那為何沒嫁成呢?為何沒嫁成呢?”
前面的線頭都理順了,開始往更深層次研究,周領在方寸之地不停踱步,“緣由何在?緣由何在?”
周汝昌想了想,道:“鳳姐有一句話,可能與此相關。她曾與平兒討論探春的庶女身份,說‘將來不知哪個沒造化的,挑庶正誤了事。也不知哪個有造化的,不挑庶正的得了去。’”
“您是說因為庶出,所以沒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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