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爺爺的本事(已修)(第1/2 頁)
海西崖與謝文載又愣住了。
他們確實已經完成了查賬的工作。孫永祿及其爪牙在肅州衛任上死性未改,又貪了不少銀子,甚至因為過於自信背後靠山夠硬,他們對賬目只是進行了簡單粗糙的掩飾,沒有花大功夫製造假賬,稍微用點心就能查出問題來。
孫永祿手下的人肯定是有罪的,可人人都清楚,他們只是聽孫永祿之命行事罷了。若說這都是他們的罪證……
海西崖與謝文載認為這些爪牙不是主犯,可海棠卻擺出一副小孩子家不懂得那麼多彎彎繞繞的架勢來:“反正他們做著官,孫永祿貪錢也是跟他們勾結,錢也是在他們手上沒有的。只要將軍們去查,肯定一查一個準,除非他們自己招供,說是孫永祿指使他們乾的,不是他們的錯!”
孫家召來給孫永祿做幕僚的爪牙,怎麼可能會公然說出這種話來?他們若是真的說了,一定會被孫家視作叛徒,今後也別想再抱孫閣老的大腿了。
但若他們不把責任推到孫永祿頭上,失職之責是跑不掉的。這種罪名,這種級別的武官犯罪,甚至不需要上報朝廷,直接在陝西行都指揮使司就能判了。若是都司太忙,也可以指示肅州衛自行解決。這麼一來,這些知道謝文載等人存在的孫永祿下屬,就會直接淪落為囚犯,根本出不了肅州,也不可能往外送信了。
反正他們過去沒少跟著孫永祿做壞事,這麼做也不算是冤枉了他們。
海西崖與謝文載對視一眼,面上都露出了驚喜之色。這麼簡單的辦法,他們怎麼就沒想到呢?竟然只顧著擔心和沮喪了!
海棠瞥了兩位長輩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們已經習慣了遇到孫家人就躲避退讓,幾時反擊過?恐怕早已形成了習慣思維。若是不改變這種思維慣性,就怕他們將來回了永平府老家,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謝文載想明白之後,便低聲對海西崖道:“表兄,我們趕緊給顧將軍送信吧。讓他派人將賬簿帶回去,順道告訴他,可以將孫永祿剩下的爪牙抓起來。這些人雖有守城之功,但這些年沒少跟著孫永祿禍害邊軍。讓他們受幾年苦,也算是贖罪了。等我們離了這裡,隨他們往京城送什麼信,都無妨了。”
海西崖點點頭,接著又轉向海棠,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棠棠啊,你怎麼會在屋裡?”
“阿奶叫我在屋裡描花兒呢。她不許我在外頭亂跑,說是怕我吹了風著涼。”海棠回裡間拿來兩個剛描好的花樣給兩位長輩看,證明自己是有正當理由留在屋裡的,“我沒有偷聽哦,爺爺又沒說我不能聽你們說話。”
海西崖啞然,笑著道:“好了,若是覺得氣悶,到外頭玩耍一會兒也無妨。方才你聽到爺爺與表叔公說的話,別告訴其他人,連你阿奶和哥哥也別說。”
海棠乖巧地應了一聲,把花樣放回裡間後,便蹦蹦跳跳地出院子裡玩兒去了。
海西崖與謝文載對視一眼,都露出了苦笑。
前者低聲道:“是我疏忽了,進門時竟未檢視裡間是否有人。”
後者則安慰他:“無妨,棠棠一向懂事。我與老曹、老陸教導寶順時,時不時會議論朝中政事,棠棠一直旁聽,卻從未向旁人透露過半句,是個嘴緊的孩子。”
“就算孩子懂事,我們這些做大人的,也不能太粗心了。”海西崖看了看裡間,開始擔心,平日裡他和妻子私下談話時,孫女是否聽到過隻字片語?孩子也大了,繼續跟他們夫妻住一屋,是不是有些不大妥當?
海西崖很快就派人送了信出去。傍晚時,顧將軍便親自上門了。
海西崖聞訊連忙趕到前院相迎,顧青鴻將軍緊緊拉著他的手道:“海老哥呀,我今兒是來求救的!若你不肯幫我的忙,我是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海西崖只覺得一頭霧水,但還是熱情地把人迎進了客廳:“別擔心,咱們先坐下來說話。”
海西崖與顧將軍在客廳裡談了很久,不一會兒,便連謝文載、老曹與老陸也參與進去了。這回負責看守門戶的是海長安,崔伯專職端茶倒水。
海棠踮起腳朝前院探頭張望幾眼,什麼都沒看到,只好進了正屋。海礁正在炕邊坐著,正跟馬氏說話,還好奇地問海棠:“顧將軍來找爺爺做什麼呀?”
“不知道。”海棠裝作茫然的樣子,對曾經聽到的事守口如瓶。馬氏就淡定多了:“你們爺爺從前也是軍中的人,約摸是顧將軍遇到啥難處,來向你們爺爺求助了。不是額誇口,別說從前了,就是現如今,肅州衛上下論本事,也沒一個能及得上你們爺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