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章 杜祺的京城歷險記(第1/2 頁)
整個鎮國公府都轟動了。
周奕君顧不上和新結識的好友海礁去校場上跑馬,連忙湊近了圍觀是怎麼一回事。海礁機靈地跟了上去,正好看了個全場。
不一會兒,不少收到風聲的周家族人也趕到了。周家七房那位老將軍與老妻互相攙扶著趕來,看見杜祺,二老都沉默了。
杜祺一見這兩位老人,便丟開了鎮國公,撲到他們面前大哭。
他管周家七房的兩位老人叫“外祖父”、“外祖母”,哪怕沒有血緣關係,心裡也視他們作親人的。他小時候就在嫡母與生母跟前長大,時常被嫡母帶去孃家玩耍,跟周家七房二老相處的時間,倒比常年待在衛所裡的親生父親杜伯欽更長些。
在鎮國公面前,杜祺說話還有所保留,只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父親杜伯欽與孫家合謀的內容。可到了周家七房二老面前,他便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委屈,哭著說出了他這兩年的經歷了。
他前年被父親送進京城去求學,明面上是拜了大儒為師,他起初也認真跟著讀了幾個月的書,雖然十分想念家中生母與外祖父母,但學文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地方。
但時間長了,他便察覺到不對勁了。
他的老師雖是儒家名師,但事實上跟孫家的關係頗為密切,孫家族中多名子弟,都自小跟著他讀書,因此杜祺的同窗中,倒有多一半是孫家族人,剩下一小半也多是孫家姻親黨羽的後代。來自西北邊軍這種與孫家立場敵對勢力的學子,就只有他杜祺一人。
杜祺內心不安,也曾寫信回家向父親請求,換一個學塾求學。反正他在這位大儒門下,並不是十分受重視,同學也不怎麼友好,已經影響到了他的功課,他寧可換個更清靜的地方求學。可杜伯欽堅決拒絕了獨子的請求,只命他安心在京中讀書,沒事不許出門亂跑。
杜祺雖是庶子,但因為是杜家獨子,又遇上了溫柔和善的嫡母和外祖父母,從小也算是受盡寵愛,多少有點小脾氣。父親的命令他不敢違逆,但私底下卻會搞些小動作,比如想辦法去聯絡京中的承恩侯府,又或是潁川侯府二房的當家太太周淑儀。
在他看來,這兩家都是自己外家的親族,是自己可以求助的物件。哪怕他們干涉不了他父親對兒子的安排,只要能給長安的外祖父母捎個信,有外祖父母發話,他的處境就能大有改善。
誰知送去承恩侯府的信被截下了,送去潁川侯府的信雖然到了周淑儀手中,後者卻沒有反應,倒是孫家這邊,對杜祺的看管更嚴格了。
因為老師的要求,他沒有帶小廝長隨入學,獨自一人身處不友好的環境中,一旦孫家發話,他連起居飲食都無法保證,私下還常常被孫家子弟欺負。
他很快就學乖了,裝出一副對孫家人十分順從的模樣,對老師也畢恭畢敬的,還依附在孫永柏的一個兒子身邊。老師對他的態度很滿意,也覺得他功課不錯,將來會有出息,便出言庇護了他。他所依附的孫永柏之子有了他幫忙應付功課,也同樣感到很滿意,他的日子才終於好過了些。
時間長了,孫永柏之子偶爾也會將他帶回家裡,讓他幫忙寫功課做文章,應付父親的查問。
杜祺也因此有機會偷聽到孫永柏與孫閣老之子孫永平的對話,知道了自家父親杜伯欽與孫傢俬下有勾結的真相。他原來是父親主動送到孫家手中的人質!
杜祺大受打擊,但更多的是惶恐。
他是從小在長安長大的,正式拜師求學之前,一直跟著嫡母與長安本地出身的蒙師學習。在他的觀念中,周家是西北的擎天柱,周家好,西北就會安然無恙,任何事都不能越過周家去。
知道父親的陰謀之後,他的想法也同樣沒有改變:父親錯了,做兒子的不能看著父親一錯再錯,所以他必須要想辦法力挽狂瀾!
杜祺費盡功夫,才哄得孫永柏之子對自己放下警惕之心,偶爾會打發他出門跑腿。他也趁著其中一次外出跑腿的機會,逃離了孫家的掌控,找到了承恩侯府。
本來是潁川侯府離他更近,接觸的機會也更多。可先前他吃過周淑儀的虧,已經信不過她了。就算要花費更多的時間與精力,他也決定要直接向承恩侯府求救。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在去年冬天找到了承恩侯府。承恩侯聽他說明原委後,不敢大意,又從他身上被人欺辱打罵的痕跡,判斷出他所言自己被孫家控制的說法不假。無論杜伯欽是否背叛了周家與西北邊軍,把杜祺送回長安說明真相,都是不二選擇。
承恩侯發現有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