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六章 見面(第1/2 頁)
海礁對唐家的情報瞭解有限,他與海棠都沒辦法推斷出,上輩子嫁進張家的那個西北邊將之女,到底是不是唐家的女兒。
他們只能暫時把這件事拋到腦後,等待日後有了更多的情報補充,再進行推斷。
反正如今金嘉樹還好好地活著,又聯絡上了周家人與許賢妃,後者不可能再愛屋及烏地盲目抬舉金家二房,金梧也不可能再有機會迎娶老牌外戚張家的女兒做妻子了——沒有許太后的另眼相待,他算哪根蔥?不管張家日後會將這個孤女嫁到誰家去聯姻,又是否會在她夫家失勢後將她拋棄,那都不是海家兄妹所關注的事。各人有各人的命運,不相干的外人沒必要插手干涉。
兄妹倆交流完情報後,忍不住感嘆。
人人都說周家在西北邊軍說一不二,是邊疆的土皇帝,可事實上呢?光是在長安城中,就有那麼多在明面上追隨周家的將門世家有著自己的小心思。這些家族表面上都服從鎮國公的統領,但私底下也沒少耍手段明爭暗鬥。雖說如今鎮國公還能壓得住場子,可他老人家又還能活幾年呢?等他去世,西北邊軍的帥印會由誰接掌?那些將門世家,又是否還能安分下去,繼續齊心協力地守邊衛國?
反正海家兄妹倆還記得,上輩子最終拿到了西北邊軍大權的,是來自涼州的何百勝將軍,不是長安裡那幾家世代出名將的高門大戶。
這些將門世家,在周家出事的那幾年裡,還有鎮國公去世、妻兒進京的那幾年裡,都做過些什麼呢?他們是否也曾被孫家分化打擊?是否曾經為私利而傷害過西北軍民的利益?是否早在眼下,這一切就已經有了端倪?
海礁心情沉重地長吁了一口氣。他要打探的訊息似乎更多了,心裡壓力還挺大的。
海棠見狀,便轉開了話題:“對了,我還見到了吳珂,就是吳家倖存的那個孫子。他不知怎麼擺脫了其他人,到後宅來找周雪君小妹妹,為他伯孃道歉。我正好跟周雪君在一塊兒,就跟他打了個照面,還說了兩句話。”
她頓了頓:“這個人……既瘦弱,又軟弱,不象是什麼能有大出息的人物。說實話,他這個樣子……我是既覺得意外,又覺得在情理之中。吳家人就是這樣的心性為人吧?雖說他基本是周太后和承恩侯養大的,但吳家出事時,他好象已經記事了,應該沒少受父祖的影響。想想表叔公和曹爺爺、陸爺爺那些年因為吳文安公受的苦,我就不覺得他成長為這個模樣,是什麼出奇的事了。”
謝文載是吳文安公的門生,曹耕雲與陸栢年則是他在禮部的下屬。三人都是因為他的命令而參了孫閣老一本,繼而被皇帝當成了替罪羊,罷官流放。吳文安公明知道他們冤枉,卻袖手旁觀,任由他們前途盡毀,受盡苦楚。周家與此不相干還能伸手幫一把,吳家卻連打發人來安慰一聲,送點程儀都沒做過。雖然吳文安公生前位高權重,又很有威望,但海棠自打知道他幹了什麼事之後,對他就再也沒有一絲敬意了。
若是看不慣孫閣老,那就自己親自上陣去參人,而不是隨便點了學生與下屬去做炮灰,事後又沒能力護住人。
若是拿孫閣老沒辦法,又不敢惹皇帝生氣,遇事只敢做縮頭烏龜,那就老老實實做他的禮部尚書、文官領袖,別做些多餘的事情去拉仇恨。
若是遇到挫折後決定要退縮,連門生下屬也犧牲掉了,也清楚自己沒有實力懟人,還得不到皇帝的支援,那就別再生事,別再推出新的炮灰了,安靜地苟到外孫做了皇帝再說。
可吳文安公卻什麼都做不到。他既看不慣孫閣老所為,又不敢跟皇帝對著幹,自己還無法取代孫閣老,成為皇帝改革的先鋒。他不肯放棄外孫立儲的誘惑,但又沒有積攢足夠的實力去為女兒外孫保駕護航。他自認為是清流領袖,文臣之首,卻為自保而犧牲門生與下屬,白白送了政敵一個大把柄,自己的名望也受損不輕。
他這是既要,又要,卻什麼都是半桶水。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他心性軟弱,但又自認正直的關係。
如今看吳珂的性情,跟他去世的祖父多麼相似啊!
海棠都懶得去評價吳家的門風,只可憐自家表叔公和他的朋友們一番赤誠卻被辜負,竟然還沒有記恨吳家人的意思,如今還十分關心吳珂的訊息。
海礁聽著妹妹的抱怨,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今日……我在開宴前去找表叔公他們,正好聽到他們在跟幾個熟人商量,要去見吳家遺孤一面。我就跟著一塊兒去了。”
與謝文載同行的熟人們除了曹、陸二位老友,還有兩個曾經做過吳文安公門生、在吳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