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二章 閒談(第1/2 頁)
塗榮提審杜伯欽的訊息,很快就在都司衙門內部傳開了。
沒有人有所異動。這本就是塗榮職權範圍內的事。
只是許多人都在私下議論紛紛,猜想塗榮對杜伯欽的案子,是否會有不同的看法?
杜伯欽固然是背叛了西北邊軍,但除去貪汙軍費、擅納私兵以及殺人滅口等明面上的罪名,他乾的許多壞事都是受到了孫家的指使,未必就犯了皇帝的忌諱。倘若皇帝的心腹有心要搭救他的小命,也不是不能找到理由,減輕他的刑罰。只需要將死刑改為流放,就有的是法子能做手腳。
週四將軍沒有在離任前處理掉杜伯欽,其實也有試探繼任者的意思。這同樣也是鎮國公府與西北邊軍上下的打算。
杜伯欽從內奸身份暴露的那一天開始,他在西北邊軍內部就沒什麼殺傷力了。而後他又為了自保,供出了許多人和事,如今只剩下一條性命罷了,是死是活,並不重要。
杜家宗族已經出面,將他從族譜上除名,免得被他所連累。就連他的獨子杜祺,也由族人過繼、收養,認在他人名下,不再是犯官之子。雖然這個做法瞞不了什麼人,杜祺將來仍舊是科舉無望,但他有周家七房庇護,將來到邊城去歷練幾年,謀個文職小官做做,養家餬口,應該是不難的。不過他終此一生,都無法離開西北了,就連子孫後代,也絕了科舉之路。杜家原本就是軍戶,杜祺試圖棄武從文、改換門庭,卻因為父親犯罪而失敗了,如今只是重新回到祖祖輩輩的老路上罷了,倒也不算太悲慘。
鎮國公府拿出杜伯欽來試探塗榮及其背後的皇帝,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塗榮在大牢裡單獨見了杜伯欽,身邊沒有旁人在,就連負責記錄口供的文書小吏,都沒有叫。
他們說了什麼話,無人知曉。
塗榮早上見杜伯欽,午飯時回了自己的值房,飯後又去了大牢,直到太陽偏西為止。不過下午過去的時候,他叫上了從京城帶來的親兵之一。
當天晚上,他仍舊宿在衙門內。親兵們還在幫他尋找合適的住所。其中一個候選的宅子,就在海家所在的這條街上,與陳家只有不到百步的距離,可以說是相當近了。
訊息傳到海家,馬氏白天聽說,立刻就打發僕婦四處去探聽,到了晚上海西崖從衙門裡回來,她便拉著丈夫說了:“塗家親兵已經到額們這條街上來過兩回了,打聽得價錢也合適,地方也夠大,估計真要租下來。到時候,這塗同知豈不是要跟額們家做鄰居了?他這人好相處不?”
海西崖這兩天忙得暈頭轉向的,正準備要離開長安城出差去外地呢,哪裡顧得上留意這些瑣事?他隨口答道:“塗將軍看起來是個沉默寡言之人,但不難相處,說話行事也頗有章法。這樣的上司就算不錯了。他想住在哪裡,就住在哪裡好了。等他搬進新宅,我們再送上賀禮便是,旁的你打聽那麼多做甚?別叫他誤會了,以為咱們長安的官兒都在暗地裡監視他呢!”
馬氏哂道:“哪個要監視他?不過是想著他千里迢迢到長安上任,明明只帶了四個隨從,卻要租三進帶花園的大宅子,估計還有家眷在後頭。到時候額們還不是得跟他家的女眷打交道?額提前打聽打聽又咋了?世上的上司太太,也不是個個都象週四夫人一般和氣厚道好相處的!萬一遇上個愛刁難人的,吃苦的還不是你老婆?!”
海西崖咳了一聲,低頭認錯,乖乖承認妻子的話有道理,妻子打聽得對。然而要他提供什麼有用的情報,那是不可能的。他近日真的很忙碌,衙門裡的人也不怎麼議論上司家眷的事。
馬氏見狀,便拋開海西崖,只去跟孫子孫女討論此事。
海礁已經入學長安後衛衛學了,功課都能跟上,老師的評價也不錯,只是天天都要上學,感到有些受拘束了,正不自在,聽說祖母想打聽塗榮家眷的訊息,便自告奮勇說:“我去尋周奕君問問。鎮國公府必定有訊息渠道,知道塗榮家眷走到哪兒了。”
馬氏聞言忙道:“好孩子,你願意幫阿奶就太好了,但也不必太上心,還是學裡功課要緊。等閒暇無事時再幫額打聽就行。”
海礁擺擺手:“沒事。我平日裡也要去尋周奕君說話的,得空還會借鎮國公府的校場練習騎射,不象學裡的大校場那麼擠。到時候我順便問問就是了。若是周奕君不知道,那我就沒法子了。”
然而這就讓馬氏感到很滿意了。她自己也會跟其他陝西都司衙門其他屬官的家眷保持聯絡,交流情報的。
倒是海棠這邊暫時幫不上什麼忙。周文君很快就要出發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