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六章 我們不一樣(第1/2 頁)
金嘉樹幹笑了兩聲,有些無措。
他不是很習慣好友海礁回到自己家後的直率。從前海礁說話似乎要更委婉含蓄一點,總會顧及到他的心情。沒想到海礁回家後,在親人面前會如此坦然,這就讓他有些窘迫了。
不過他還是老實說出了自己的訊息來源:“周家派來的兩位護衛大哥跟他們的同伴們在院子裡說話,我聽得有人說海妹妹飛快地爬上了兩丈多高的牆頭,還有人說海妹妹是從牆頭上跳下來的……我雖然只看到海妹妹從院牆上跳下來,但周家的人也沒理由說謊……”
這是聽岔了。
海棠確實爬梯子攀上了兩丈半高的外牆牆頭,但她從牆頭跳到了前院小樓屋簷下,再扒著窗臺落到了西屋屋頂,一層一層落下來,再走屋頂抵達院牆邊,爬上院牆牆頭,走到金嘉樹屋子旁邊,方才跳落地面……這也就是三四米的高度罷了。平日裡她晨練,也沒少跳上後院牆頭,練習輕功,這對她來說真的是很尋常的事。
金嘉樹表示這一點都不尋常:“我從來沒見過哪個女孩兒能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來,還輕輕巧巧地,一點兒都沒磕著碰著。你當時還帶著刀!手裡又有鞭子……”
海礁已經聽明白了,笑道:“這其實都不算什麼。她平日裡也愛舞刀弄槍,上竄下跳的,只是你來我們家後,她就只在後院活動了,沒讓你看見而已。”
他轉頭看向小妹,笑道:“我聽說阿奶訓你了?罵得很慘麼?”
海棠擺擺手:“阿奶就是意思意思,嘴上雖然罵得兇,卻說以後只要不是敵人打上門,都不許我再拿刀砍人。可今兒不就是敵人打上門來了嗎?所以我拿刀砍人是應該的,頂多我以後多在阿奶面前練練跳牆什麼的,讓她老人家別再少見多怪了。”
海礁聽得大笑起來。金嘉樹則再一次目瞪口呆了。
他終於認識到,鎮國公府把他安排到海家暫住,真的不僅僅是因為海礁是他的好友,又最先提出了用替身誘敵的計劃而已。別看海家平日裡瞧著,好象跟直隸一般的大戶人家差不多,甚至在重視讀書學問方面,與他亡父金舉人的作派頗有幾分相似,可西北邊軍麾下出來的,還是在邊城生活了許多年的軍戶人家,行事作風跟金家長房這樣的的鄉紳門第真的很不一樣……
海家禦敵的經過,他都聽周家的親兵們說了,連廚房裡燒火做飯的僕婦,還有平日裡侍候他飲食起居的小廝,都敢拿起菜刀棍棒制服手持利刃的敵人,海家的女兒能飛簷走臂、舉刀砍人,又有什麼可稀奇的?海礁不過是個軍隊文職小官的孫子,可他論騎射武藝,又哪裡比鎮國公府周老元帥的孫子們差了?閒談時說起兵法謀略,也頗有見地,連周奕君這位公府少爺都佩服得很,絕非尋常半大少年可比。
從邊城回來的海家,本就比尋常人家更彪悍些。他如此驚愕,反倒顯得自己見識不足了,才會如此大驚小怪。
金嘉樹平靜下來了,海礁才跟他說起自家在瓜州時的趣事:“有一回胡人闖進城裡來了,我二叔上了牆頭射箭殺敵,那是一箭一個,箭無虛發。我爺爺拿著長槍在旁幫忙補刀。我阿奶拎著柴刀守在院子裡,有人翻牆進來,她就上前給人一刀,那人還沒落地,腳就斷了,叫得那個慘呀!我表叔公帶著他那幾個讀書人朋友,拿劍齊齊將那人戳死了。崔叔父子倆合力把屍體扔出了牆外頭,省得髒了咱們家的院子……”
這是他回憶起來的、童年時期住在瓜州時印象比較深的往事了。那時小妹海棠還不記事,海家在瓜州尚未發跡,住的不是有高牆包圍的深宅大院,遇上敵襲,也只能閤家上下齊出力了。由於家裡一個人都沒傷著,事後參與全城慶功的時候,也很快樂,所以海礁就覺得,這是自己記憶中的一件趣事了。
金嘉樹被他口中的“趣事”驚出了一頭汗,越發不敢小覷了海家的人。
沒想到一副儒雅老書生模樣的謝探花與曹、陸二位先生,還有和藹親切的海爺爺、海奶奶,都曾有過在邊城殺敵的經歷,真是人不可貌相……
閒話暫歇,海棠問起海礁,在鎮國公府都聽說了什麼訊息?孫家的爪牙是怎麼截住歸夫人母女的?她們今日想到別院去做不速之客,聽說還是特地瞞著鎮國公府的人出行的,怎麼就撞上“採爺”一夥了呢?
海礁聽了小妹的疑問,忙把自己打聽到的訊息說了。
歸夫人母女今日確實是借了熟悉的周家四房車伕與馬車,又瞞著鎮國公府的人出門的。她們假裝是去逛街買衣料去了,其實只是在熟悉的茶店裡略坐了坐,做個幌子,便起身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