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認命!(第1/2 頁)
第二天是李老六正式燒埋,下葬的日子,也是“吃死人”的正席。
像頭天晚上一樣,王堅外婆這邊的十來個親戚一直到快吃午飯的時候,才姍姍過去,圍了一桌。
過來的時候,李家人依然沒有迎接他們,迎接他們的都是他的隔房大舅舅,大舅母,以及隔房大表哥曾冬一家人。
二表姐曾靜蓉自從王堅他們來後一直在靈堂跪著,沒有出來。
期間,王堅曾幾次離席朝靈堂處瞟,本想過去安慰安慰二表姐,奈何李老六的老母,二表姐的婆婆也在靈堂,且一個勁的哀嚎,哭天搶地的說自己的兒子死得好慘,年紀輕輕,連個傳宗接代,延續香火的兒孫都沒有就這麼走了,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真是的遭孽啊!
老人家哭得撕心裂肺,面容哀傷、憔悴,一旁的賓客們聽了,真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王堅同情並理解老人家失去兒子的巨大悲痛,但是,李家跟他非親非故,此時此刻,他還是更同情那位一直默不作聲,跪在靈堂給自己丈夫守了一夜靈一直沒休息的二表姐。
而且,有了昨天晚上堅媽從大舅舅,大舅母那裡打聽來的訊息打底,王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覺得,老人家這麼悽悽慘慘慼戚的當眾哭喪,哀嚎,某種程度上,未嘗不是為了獲取四鄉八鄰同情心的一種表演,給二表姐加壓的一種籌碼。
——————
吃過午飯,下午,便是李老六的下葬,按照習俗,照例又是道士領著死者親屬們的表演時間,跳火盆,圍著一個石灰劃的白圈子跑,捲起衣服的下襬接道士拋過來的米……反正道士怎麼說死者親屬們就怎麼做,大家都不懂,只有隨他擺弄。
自然,能夠有資格參與這種儀式的,都是死者的直系親屬,跟曾靜蓉已經隔了好幾代的王堅等人是不在此列的。
當然,即使有資格參加,他也不會去。
他壓根兒就不認識李老六,只聽說過李老六的名字,從來沒見過面。他放棄一天一兩千的收入,來參加對方的葬禮,就算給面子了,如果還要被一個年輕的拿著桃木劍的道士像耍猴一樣的呼來喝去,跳東跳西,他才不幹!
下葬前的儀式搞完,然後就是巡遊,由“未亡人”曾靜蓉抱著她丈夫的骨灰盒,在吹吹打打的伴奏下,由小輩們打著鮮豔的旗幟,同輩們抬著錦緞布帛,圍繞著死者生前呆過的地方,也就是本村本社,巡遊一圈,帶著亡魂在超度投胎前再看一眼家鄉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
而巡遊的終點,便是李家的祖墳墓穴,李老六的下葬之地。
巡遊活動不限血親,遠親也可以參加。
從沒參加過死人巡遊,感覺十分好奇的王堅的幾個表弟表妹們都去了。
王堅沒去,感覺沒意思。
因為多年前他外公死,他那“死鬼老爸”死,他已經參加過兩回了,對巡遊死人並沒有什麼好奇心。
王堅,堅媽,以及他的幾個嬢嬢舅舅們都沒有參加給李老六送行的巡遊活動,而是選擇留下來安慰死了女婿的隔房大舅舅和大舅媽。
這種安慰人的事情,而且安慰的還是長輩,非王堅之所長,他也不想去摻和,於是便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偷聽,偶爾“無意識”插一兩句言,適時適度的表達一下自己對曾靜蓉的關切,對“某些事情”的憤慨跟不滿就行了。
至於更重要的挖人,把他隔房二表姐曾靜蓉“拐”到江城去給他打下手的事,王堅知道,這種事情,最好由堅媽去講,他去說反而不美。
一個是性別差異;二個是親疏有別,他母親曾玉不管是跟他隔房大舅舅,大舅媽還是隔房二表姐,都比他要熟悉得多,由堅媽嘴裡說出去的話肯定比他有分量,也更容易讓人信服。
————————
作為不太熟的遠親,參加葬禮,把頭天晚上的偏席和第二天中午的正席吃完,基本上就可以閃人了。
然而,為了實現挖人的目標,在隔房大舅舅和大舅媽的挽留下,兩娘母又厚起臉皮留下來吃了一頓晚飯。
堅媽“見多識廣”,加上也是四十好幾快五十的人了,並不覺得尷尬,倒是年紀輕輕的王堅只感覺臉皮發燙,耳根發紅,彷彿周圍的所有人都在像看猴子似的看著他,讓他害臊得不行。
好在他由始至終都戴著口罩和眼鏡,被人看不見他發紅的臉蛋,不然,王堅不一定有那個勇氣和他媽一起留下來吃飯。
或許是留下來的都是血親(王堅和堅媽除外),又或者兩口子壓抑了太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