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5/5 頁)
也一樣,不必想著周王這裡為難那裡為難,這不是你臣子該想的,你只要顧好自己職分內該做的事,別的事到眼前,自然不是你一個人扛。”
他見桓凌叫自己說得一愣一愣的,終於略出前兩天被他玩弄股掌中的氣,總算捨得放下他的下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留下一句深沉的名言:“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
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說得真好。
當初他知道了祖父送妹入宮待選的事後,不就直接以自己的前程為注,跑去福建護持宋師弟父子了麼?
當時能斷,現在怎麼又多思起來了?
立儲是天天家事,他不過是個臣子,又有何身份立場成日想著周王如何登上儲位,周王如何不能登上儲位?他身為臣子,就只該做臣子,如此患得患失,還真把自己當作未來國舅,真要走上祖父那樣黨爭之途麼?
便是桓家人人都要賭個從龍之功,他也該為父親身後清名,為了守住時官兒喜歡的品性而堅守職分。
御使職責內的事,便是為國家朝廷進諫。
他回去後便寫奏章請聖上在四品以上官員家廣選淑女,備為齊王、魏王妃的人選,轉天便將這道摺子投進了通政司。
通政司是有值班人員的,中外投來的奏章分類抄寫之後便轉入內閣,先由閣老批藍,而後才送進宮中批朱。桓閣老看見這封題著自己孫兒之名的諫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他在自己眼皮底下跟男人好上了不說,竟還上了這種會提高後面兩位皇子身份,給周王造成威脅的摺子!
如今周王尚無子嗣,他著什麼急?就不能給他妹妹幾個月,等她懷上了皇長孫再說!
桓閣老心中又驚又怒,只是養氣工夫深,面上毫不變色,問三位閣老:“三位學士看這奏章如何?如今禮部正忙皇長子到部院歷練之事,若在加上兩位皇子選妃,只怕一時半刻抽不出人來做這些事……”
呂閣老掌著禮部大權,比他這侍郎還更清楚下頭官員能不能榨出時間幹活,想想便道:“今年便定下選妃之事,到明年選出人再成親,齊王也該十六了,萬一有什麼事拖拖,又到十七八……這年紀實在不小了。魏王倒不急在今年成親,但兩人只差一歲,借這機會同選了王妃,咱們這些辦差的人還省些事。”
李三輔梗直地說:“還省了戶部一筆銀子。到時候萬一宮裡要添置什麼,也能拿出來些填進去。”
四位閣老也摸不準當今天子的脈,那三個家裡不出王妃的便都寧可早選不晚選,免得再如周王一般拖到十九才成親。
桓閣老還想勸一句,今年周王剛剛成親,又遇虜寇入侵,國庫沒什麼銀子了。李閣老正好細細看完了他的奏章,拿筆尾敲著桌子,沉聲道:“他奏章里正好沒寫要在京郊選都人子之事,那咱們上奏時也不必提此事。哪怕陛下要選,咱們也得勸住——”
當年周王選妃時也一併選了都人子進宮服侍,如今人都在少年,宮裡也用不這麼多人。哪時年滿二十五歲出宮的宮女多了,或者乾脆等到兩位皇子成親時再選新人服侍也行。
幾人聯手批藍,將奏章送進了宮裡。
新泰天子看見奏章上桓凌的名字,與其內為兩位皇子請婚的內容,眼神不禁在紙上凝住一瞬。短短一封奏疏,天子竟反覆看了數遍,確認他文中再無別意,才叫殿前總管太監磨墨蘸筆,重重批下了一個“准奏”。
這桓凌倒是個純臣。
兩位皇子成親之事交翰林院擬旨,欽天監佔算吉時,禮部呈上儀注,一切都要從速從嚴而辦。宮人可以不選,但皇子成親後要開府別住,戶部須籌備建府的銀子,與工部通力合作,在城中建起合兩位王爺身份的王府。
這道聖旨下去,朝中又是一片紛紛猜議。
周王當年成親千難萬難,朝廷上下奏章如雪片般飛彈,換來的都是聖上要充實國庫的要求,而到齊魏二王這裡,聖上竟毫無留難之意,其中差別之大,莫非更有什麼深意?
可若說陛下有廢長立幼的意思,這兩位皇子卻又是成親就要開府的,開了府的與住在宮中的地位自然又不一樣……
端午節尚未過,朝廷上下便已人心浮動,無心休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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