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第2/3 頁)
其頭則圓,以應渾天之象;其尾則張,因含太空之虛。靜處竹笥,片羽不敢輕動;應拍而起,扶搖可上九霄……
“場下規矩疏闊,方明克己之心;拍中羅網森嚴,不傷清白之質……”
這篇文章豈止是寫羽毛球,更是藉著羽毛球寫出了他們讀書人應有之志——
未遇時靜心修己,固守聖人之道;一旦遇到機會展露才能,便借力而上,高居朝堂經世濟民。越當無人約束之時越要有克己復禮之心,事事處處都不逾矩。唯因自身白璧無瑕,故朝廷法度雖然森嚴,也不會無故加罪於他。
只讀這文章,便能看出桓給事中是個志誠守禮的君子。
更能看出這羽毛球是宋三元親手製成,前所未有的新物事,令人不禁心嚮往之。
宋三元曾別出新裁弄出宋氏雕版法,再做出個模樣、玩法皆新奇球也不意外。可這羽毛球究竟是何等模樣?球落到球拍上時真不會把網中結的絲線砸壞麼?
看過桓凌這篇文章的人紛紛寫文章盛讚他的文章寫得好,文中展露的志向高,更有本院的同僚親自誇到他面前的——誇著誇著便圖窮匕現,要親眼一觀傳說中三元手製的羽毛球。
“桓賢弟莫笑,當初我等在京裡看方兄、黃兄連番寫信誇讚宋狀元那宋氏印刷術時,就教他們勾得日夜難安。那印刷法是他私淑的技法,我們不好強看,這球卻是給人玩的,總不至於桓賢弟還要藏著吧?”
桓凌大大方方地說:“怎會藏著。我那師弟其實連宋版印書術也不肯藏著,只是學著麻煩,一向沒什麼人肯學罷了。這回得了聖諭,豈不就要將印書法教給今科庶吉士了?這羽毛球自然也是一樣——我已將那副球拍與球拿去給匠人做樣子,叫他多仿製些,好遍送院中同僚。”
他頭頂上司、掌事給事中趙大人笑道:“伯風真是有心人。我這般年紀本不該跟你們少年人一般摻和這些玩鬧的事,不過見了你這篇文章,卻實在想看看這持身清白、羅網不傷的羽毛球究竟是何物了。”
桓凌笑道:“我那師弟聰明灑脫、器度寬宏,製出的東西也和他自家一般外見高潔、中合禮制,諸位見了一定不會失望。”
他說話絕不誇張,那套仿造的羽毛球拿到都察院裡,當即取代了足球在眾御史、給事中茶餘飯後消閒活動中的地位。
而到四月底宋時回吏部銷假時,便在路上看見了幾回羽毛球高高劃破天空的景象。
京裡的球不是他親自教的,桓凌也只憑他寫的說明書打,技術平平,教人就更差一步。那些拿到球拍和球的人自由發展之下,重意象勝過重遊戲本身,打球盡往高處打,並不求遠。甚至有人打球時都不尋陪練,打一回撿一回,獨自享受“羅網有情頻借力,好送白衣上帝京”的意趣。
京城體育市場需要規範一下啊!
宋時發出了領導幹部的感嘆,乘著馬車回了他師兄給他買的……產權在他手裡的小院。
院子還有他哥哥們留下的家人守著,打掃得乾乾淨淨,看不出已有許久無人居住。他的車駛到門前,看院人便忙出來撤了門檻,等車進去又幫著他卸下行李——他的行李沒怎麼帶回去,這趟回來倒是捎回來不少,都是家裡置辦的衣裳鞋襪、文具器用,忙著收拾了好一陣子才安排停當。
他回來時才過午,安頓好行李,又洗個澡、換上居家的衣裳,便已過未時衙門散值的時分了。
他們剛趕了三天路回來,到家又收拾東西,下人也都累得夠嗆。書香強撐著上來問他想吃什麼,宋三元大手一揮,從包裡掏了一串錢給他:“出去僱個覓漢,叫他到酒樓訂一桌接風宴給咱們送來,晚上不必做飯了。”
書香頓時腰也直了背也挺了,抓著錢便輕飄飄地往門外跑去。走到巷口,正要尋覓漢,卻見街口幾個打扮齊整的小二提著食盒往這邊走,後跟著一個騎馬的青衣官人。
能帶著人送飯來的,除了桓大官人還有誰!
書香連臉都不消看,僱覓漢的錢也省了,連忙轉身叫看門的把門敞開一半兒,在此迎著桓凌,自己先回院裡秉報。
他們進城時正是當值的時候,桓大人沒到京郊相迎候,可看這時辰,他不是剛散值就過來給他們送飯來了嗎?
不虧是他們三爺的親師兄,這時候就是靠得住!
宋時剛洗完澡,頭髮還是溼的沒束起來,見人算是失禮,連忙拎著長髮往臥室轉悠去梳頭。書香要上前替他梳,宋時擺了擺手:“我還不會梳個頭麼,你出去迎我師兄,叫人把飯擺到外頭紫藤花架下。如今天色熱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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