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第1/3 頁)
桓凌這一出關,不招撫到一個部族肯定是回不來的。宋時查了查內蒙的面積, 縱橫118萬平方公里, 近乎他熟悉的那個全國面積的九分之一。
九分之一的概念是什麼?
他從北京到漢中兩千餘里, 赴任時間都許磨蹭三個月, 從大邊到內蒙北邊還得再遠幾百裡, 打個來回半年沒了!
萬一他們還往外蒙呢?
萬一還有俄羅斯呢?
萬一一不小心跑到歐洲呢?
說不定還能再帶幾個藝術家來, 起碼改良一下現在只重神不重形的畫法,讓各府州通緝令上畫的人都能認出本人, 方便抓賊。萬一如今已經出了什麼有名的科學家, 多帶回來幾位就更好了, 他們學旅遊的什麼外語都能來兩句, 現學現交流都行。
只要別說拉丁語——哪怕說現代義大利語, 他都能說個“大鄭朝歡迎你”。
咳, 扯遠了。總之這趟一去千里, 只怕今天冬天都得交待在草原上,衣食都得自己備足了。連他自己也要去陝北一趟, 看看油田建設, 石油化工工業程序, 那裡還有黃土高原,只怕比草原上也暖和不了哪兒去,他自己也得備上寒衣。
宋時先從桓凌院裡收拾了全套的純羊毛毛衣、皮毛打底軍大衣、真鴨鵝絨的羽絨服之類防寒保暖的衣裳和靴帽配飾。回到知府院子裡翻了翻,竟還有幾套做好了就留在那裡沒穿用過的,索性也帶了過來。
桓凌看那衣裳已經裝了兩個藤箱的,便勸他:“也不用帶那麼多, 雖然是去草原,可是有順世侯諸子引路,很快就到各部駐地,有水草的地方。若是路上衣裳髒了,帶些肥皂洗乾淨就是了。”
宋時腦海中霎時浮出他蹲在冰冷的海子邊,迎著曠野寒風瑟瑟地洗衣裳的模樣。
雖然理智上知道僉都御史不會自己洗衣裳,可一想到草原上結著冰茬的湖水,他身上便有些發冷。他不禁拉過桓凌修長而溫暖的手摸了摸,攏著他的手指叮囑道:“草原水冷,早晚你們洗漱時得燒熱水。燒好的水灌進保溫瓶裡,平常喝水、洗手也用熱水。”
他們用的暖瓶是用錫汞齊鍍的,又貴又難做,平常自己用著也挺珍惜,但比起雙手來就不值什麼了。
多帶幾個暖瓶膽備用,摔壞了就換新的。平常騎馬也別嫌麻煩,帶著手套,免叫寒風吹進骨頭裡。車隊裡多帶上幾個煤球爐子,到大同時弄些好煤來打煤球,燒熱水、做飯時用煤爐也看不見什麼火光,不顯山露水的。
“別仗著自己年輕就總用冷水,當心老來得關節炎。”
他的手漸漸順著桓凌的手臂移到臉上,指尖摩挲著光滑水嫩的面板,心裡越發感傷——離著上回巡視九邊還沒有一年呢,剛養得光滑白皙的小臉兒,去草原一趟就又不知要曬成什麼樣子了。
要是長得普通點兒就算了,這麼好看的一張臉,讓草原上的大風和紫外線摧殘成黑紅黑紅的多可惜?
宋時憂傷得咬牙切齒。
桓凌見不得他這神情,把手遞到他唇邊,輕輕往裡餵了喂,低聲哄著他:“你這不是要把牙咬壞了?要是想咬還是咬我罷,不過也別咬太重,我騎馬時也還要指著它控韁呢。”
他說著自己也有些忍俊不禁,宋時本來正替他這張臉心酸著,看著他的笑容也酸不下去了,將他的手往外推了推,笑著說:“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個顏控,大不了回來再給你敷面膜。”
桓凌想起上回隨周王巡邊回來,讓宋時按著摸了好久白芨、白芷糊糊的日子,不由得摸了摸臉,自覺地說:“我帶幾塊紗巾去,路上蒙著臉就不容易曬黑了。”
宋時滿意地點了點頭:“紗巾也行,要不帶個幕籬,比紗巾透氣,頂上戴個帶簷的草帽還能遮陽。”
還是紗巾吧。
幕籬多是女子戴,紗巾卻是自從在漢中興起來,各地名士都學著戴,他們戴紗巾出去臉上更有光彩。
宋時聽著桓凌誇他的審美好,做出的紗巾在名士間蔚然成風,也不知該不該自豪,還是該稍微謙虛一下。他心下計較了一陣,終歸覺得平日裡謙虛謙虛,如今家裡沒人,該誇也要自誇一下:
“主要是咱們長得好看,把這紗巾都襯得清華絕俗了,別人才都學著戴。”
雖然這紗巾在外頭是以“三元巾”“侍郎巾”“御史巾”的名字流傳開來,其根原在於一位三元魁首、一位兵部右侍兼巡撫、一個御史都愛戴此巾,別人想沾沾文氣、官運的更多,但也不妨礙桓凌附和他:“是我們時官兒稟天時而生,長得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