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第2/3 頁)
說不說又有什麼差別?”
宋時叫他揉搓得沒脾氣,微微抬頭,在他耳邊說道:“你知道前些日子明發天下,要迎立新後的詔書吧?”
那句“毋以妾為妻”就是他說的。
……說得好。
這話畢竟是個純臣該說的話,不偏不倚,難怪聖上肯取用了。不過他一句話壓住了兩位皇子的前程,狠狠得罪了德、容二妃,甚至後宮中其他有皇子、有可能登臨後位的娘娘,也就難怪聖上要放他出京了。
這不是貶謫,反倒是保護他。
桓凌總算徹底安了心,替宋時攏了攏衣襟。宋時剛叫他撥弄得如箭在弦上,看他又有要放開自己的意思,不禁輕輕“嘶”了一聲,腳跟往他腿上踢了一下:“僉憲大人這就不審了?當初我教你審案時可不是這麼教的啊。”
起碼得前後取個三五回口供,前後驗證,若有不同的還要再審,這才剛交待一句就不審了,出門可別說是他的徒弟!
桓大人握住那隻膽敢襲擊上官的腳,將那條腿折向宋時胸口,聽著他有些緊繃的呼吸聲,啞聲答道:“犯官敢當堂襲擊本官,還取什麼口供,且先大刑伺候一回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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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人也是個皮嬌肉嫩、受不得刑的人,叫他伺候了一宿,整個人就如散了架,轉天連馬也不騎了,拉著桓凌縮在車裡。
他那輛大車雖是從車行租來的,裡面卻經自家精心佈置過,鋪了厚實的毛毯,座上堆滿靠墊,倚上去便不太覺得顛簸了。且山西、漢中兩地千里沃野,官道寬闊平整,大車走起來又穩又快,宋時幾乎是躺在桓凌腿上睡出山了西安府,精神倒比沒見他時還要好些。
進到漢中府,自己漢下之後,宋時便徹底打起精神,連著見了幾位治下的縣令,更趁行路時看了看大道兩旁的農田。
三月底四月初,正是冬小麥揚花育穗的時候,麥田青青,道旁有許多農戶勞作,一派欣欣向榮的景緻,看得他詩興大發。
可惜詩情是好,淌出來的詩句卻都只是些俗常的田園詩,配不上他開發大西北、建設現代工農業第一人的身份……他對著窗外農耕景色運了半天氣,最終開口唱出了一句:“我們的家鄉,在希望的田野上~~~”
感情飽滿,積極向上,就是用詞近於俚俗,也不合轍壓韻,既不似詞曲也不是山歌,聽得兩旁押車的兵士都有些詫異:三元及第的才子怎麼不唱些詞藻精麗的詞曲,倒唱起這山歌不似山歌的曲子?難不成這是福建流傳的新曲?
不過這曲調甚是動人,曲中所唱的田原勝景恰似對應著眼前田家耕作的景緻,宋大人咬字又是官話的字音,聽著十分順耳,伴著這曲子趕路,彷彿走得也快了些。
曲聲未盡,車中傳出一陣連續不斷的擊掌聲,外頭計程車兵聽著,忽然想起這是福建傳來的擊掌禮,便也隨著那聲音擊掌。遠處聽不見歌聲的也能聽見掌聲,見車子左右的人都鼓掌,不問緣故,也先跟著鼓了幾下。
宋時頭一次搞個人演唱會就大獲好評,心中悄悄得意,又要保持低調的形象,按著桓凌的手說:“我隨便唱首歌而已,鼓掌做什麼,弄得外頭跟隨計程車兵都跟著鼓起來了。”
不過提前鼓勵這麼一下也不錯,往後他就要把這裡建成希望的田野了!就像歌裡唱的,一片冬麥、一片高梁,禾苗在農民的汗水裡抽穗——
可惜眼下這裡只有冬麥、高梁,還沒有現代漢中最重要的農產品秈稻。
他從前看農業論文裡看過,說北方直到雍正年間才大面積推行水稻種植。不過清朝的農科水平也沒高到哪去,那時能種,如今就能種。漢中地處盆地,又有漢水貫穿,土地溼潤肥沃,積溫也合適,只要引水灌田種上幾年,就能養出適合栽種水稻的水稻土,以後也能稻麥兩熟。
他看著窗外滿眼青蔥,道旁不時掠過的水塘、淺渠,腦海中細細回憶著早年在廣西背下的農業、水利文獻,考慮該再下哪方面的。
桓凌雖不知他在想什麼,但見他這麼用心的樣子,便不忍打攪,只在一旁靜靜看著,體味著難得的獨處時光。
直行到洋縣附近,遠處一片寬廣奔流的河面映入車窗,他才拍了拍宋時,將他從沉思中喚醒,指著那片水面道:“那就是漢水。”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剛來到漢中時,他對著這條漢水,便想到了《詩經》中的《漢廣》一篇。
他在漢中,宋時在京城,分明也和作這首《漢廣》的男子一般只能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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