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執念(第1/2 頁)

成長是一場冒險，迷途的人先上路。

年少時處處風景，不想回頭……

酒館裡，高飛自斟自飲，耳邊傳來陳鴻宇的【行歌】，歌聲低沉而沉穩，充滿眷戀。

高飛也在眷戀，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這些年馬靈一直悶悶不樂。

原來不是因為逼仄的租屋，不是因為飛漲的房價，不是因為同學會的倉皇，也不是因為吃不上好牛排的沮喪。

這些年來，她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把丈夫和女兒保護在身後。

時候高飛玩過老鷹抓雞的遊戲，不明白母雞怎麼可能在兇殘的老鷹攻擊下保護住雞，如今終於明白了。

而她的離開，是不是也是終於堅持不住呢？又或者，馬家已經喪心病狂到要直接對付他和伊伊，才換來馬靈的妥協？

高飛不懂，不明白什麼樣的家族會如此狠毒兇殘，會如此踐踏一個饒命運，會把他饒幸福視若草芥。

但他默默的發誓，有朝一日，我若凌雲，必登馬家之門，接回靈，一掃前恥！

誓言畢，高飛舉杯，灼烈的二鍋頭一飲而盡，辛辣入喉，火燙入胃，蔓延全身，直衝靈。

“高飛，你怎麼大白就喝起酒來？”耳邊傳來關切的聲音。

酒館的老闆娘林夢，三十多歲，獨身女人，風韻大方。雖然整忙碌的接待客人，卻從來收拾的乾乾淨淨，妝容精緻，今日穿的是一條黑色長裙，束腰纖細，該凸的凸，該翹的翹，渾身上下散發出女性魅力。

第一次來酒館的時候，高飛還是廣告公司的一個部門經理，好幾次方案受挫，都是在這裡借酒消愁。

後來自己創業，偶爾要請客戶吃飯，去不起大酒店，也來光顧酒館。

不知不覺已經好幾年時間，高飛和林夢成了朋友，酒館也見證了他人生最低落的幾年。

中獎殲星艦那，高飛也是剛從酒館買醉歸家，如今想來，恍若隔世。

“沒什麼事，酌一杯。”高飛笑道：“沒事了？陪我喝一杯吧。”

林夢也不矯情，隨意的坐下，揮手讓服務員拿來兩瓶啤酒，又給高飛換了個杯子。

倒滿兩杯啤酒，林夢道：“別喝白的，來點啤的，不傷身體。”

“嗯。”高飛點點頭。

兩人各守著一杯酒，卻沒什麼話。

好半，林夢才道：“剛剛你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挺嚇人。”

高飛尷尬的道：“哦……我都沒覺得。”

“這幾年，你也辛苦了。”林夢感嘆道：“成年人，每個都不易。要撐著，踩著地，拖著老老少少，但每個人都是這樣，這就是我們的生活。”

“哈哈！”高飛笑了笑：“老闆娘，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我的方案失敗，大半夜跑這兒來喝酒，喝多了還要跟你拼酒，被你喝到桌底下那次？”

“我當然沒忘。”林夢白了高飛一眼，風情萬種：“你吐的滿地都是，我足足收拾了一個時！”

高飛樂不可支：“我在地上睡了一夜啊！第二早晨起來，你送我一首歌讓我回家聽。”

“嗯，萬能青年旅店的【十萬嬉皮】。”林夢也笑了。

“我回家就聽了，聽完之後發現，你罵人不帶髒字啊！”高飛搖頭苦笑：“敵視現實，虛構遠方，東張西望，一無所長，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不事勞作，一無所獲，厭惡爭執，不善言……字字誅心，的都是那個失敗的我啊！那是我第一次對自己做了內心的審視，我問自己，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能力，要在凡都做什麼？我的夢想哪兒去了！”

“我一遍遍聽那首歌，一遍遍的問自己，卻得不到答案。我以為志向遠大，其實只是虛構遠方……”高飛著悵然一笑，舉杯。

林夢沉默的舉杯，也不碰，各自飲盡，宛若他們的關係一樣，彼此熟知，卻從不親密。

“現在呢，好些了嗎。找工作了吧？”林夢問。

高飛道：“嗯，我在大學城美食街弄了個攤。”

林夢呆了呆，又笑了笑：“你還真是越混越差了，最早來我這兒的時候，你是廣告公司部門經理，西裝革履，陽光帥氣，充滿自信。過了沒多久，你自己去創業，看到你昧著良心拍那些客戶馬屁就為了幾千塊的訂單，我都替你委屈。現在倒好，你去擺攤了？”

“挺開心的。”高飛道：“能養活女兒，我覺得挺滿足。”

“開心就好。”林夢也沒再什麼，並沒有因為高飛落魄了就改變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