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2/4 頁)
當初的先太子,心裡越發憐惜,拉著他道:“我的兒,你怎麼來了。”
司馬珏一本正經朝太后行了一禮,又依次朝皇后與南康行禮,清脆的說:“鸛奴聽說蘭卿哥哥要走了。之前都是鸛奴不懂事,今日特來向他陪個罪,還請姑姑不要怪我。”言語之中,又把南康給抹黑了。他年紀最小,與桓蕸之打架,也是小孩子之間的事。最後卻怕南康這個長輩怪罪,怎麼看都在暗指南康心胸狹窄。
南康哪裡想到他才這麼點大,肚子裡的花花腸子就這麼多,正要發火,可太后卻笑道:“罷罷罷,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畢竟是表兄弟,小孩子家打歸打,和好起來也快得很。這都要走了,你就讓他們倆說說話罷。”
南康暗自冷笑:“您這hou宮確實冷清,可我們譙郡不冷清。蘭卿的堂兄弟多著呢,誰稀罕這個沒教養的小鬼?太后您老人家是故意的吧,拿我們家蘭卿去陪著那個鸛奴當玩伴。”但這話她卻不敢說出來,只能命人牢牢看住司馬珏,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就把兩人拉開。
誰知司馬珏倒是表現得極為文雅,他只走到桓蕸之面前說了兩句話,聲音只有他兩人聽得清:“我聽聞人說二名非禮也'1'。我單名一個珏字,你呢?”
桓蕸之漲紅了臉。二名非禮乃是自楚秦起就有的說法,本朝因佛教的傳入,僧佑、摩訶、佛曇、道靈等雙名漸漸在民間流行起來。儘管如此,大多數人心裡還保留著單名尊雙名卑的傳統思想。直到“王與馬,共天下”等傳聞愈演愈烈,琅琊王家終於坐不住了,家中子弟自上而下通通改作雙名,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算是變相的退讓,以示君臣尊卑。皇帝龍心大悅,假惺惺說了幾句安撫的話,又好好恩賞了一番。其他百年世家見狀也紛紛效仿,誰也不願成為下一個流言的主角,與其被皇帝猜忌,不如自己主動臣服,還能得到點實惠。雙名之風在世家中漸漸盛行,過了幾年,坊間幾乎已經不存在單尊雙卑之說了。
司馬珏是正統的宗室子弟,如果不是他祖父英年早逝,他親爹身體又太差,沒準如今的天下就是他家的了。桓蕸之畢竟不姓司馬,他母親雖然是大晉最尊貴的公主,但那僅僅只限於和其他世家子弟的背景相比。司馬珏看似問的天真,其實是直接告訴他,他與他之間尊卑有別。
桓蕸之反應也算快,立刻回道:“我母親封號南康,乃是皇后所出的嫡長公主,位比親王。”他言下之意是,你爹不過是郡王,比我母親還差一級呢。
司馬珏那雙好看的貓眼閃爍著狡黠之光,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排細碎的貝齒,上前一步踮起腳在他耳邊語速飛快的小聲道:“所以你這一輩都斷不了奶了?”然後迅速退開。
桓蕸之勃然大怒,哪個男子漢願意被人這麼說?可若真要離開南康的公主光環,單靠姓氏之別,他確實比不過司馬珏。另外還有一個更深層的原因,司馬珏是世子,只要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將來直接就是誠郡王;而他作為公主之子,按制是無法承母爵的。除非是襲父爵,或者自己另起軍功。桓道亭是嫡次子,桓家的爵位他是指望不上的,他身上僅有一個駙馬都尉的官職,這還是因南康之故所得。
彼時世人皆以子承父業為正統,但若依靠妻子母親等裙帶上位,便不免讓人有些側目。就算皇帝自己先靠太后扶持,後又娶了庾氏女,登基之後還不是一個勁強調自己繼承大統乃是天命所為?桓蕸之到底有些心高氣傲,剛拿出南康作擋箭牌就後悔了,被司馬珏這麼一說,更加羞怒交加,忍不住揚起拳頭就要揍上去。
**********************************
注'1':魏晉時期流行單名,也就是一字為名,令難言而易諱;雙名因不易避諱,被人譏諷。有傳聞孔子故意將弟子雙名寫作單名,隱隱形成了單名尊而雙名賤的習俗。魏晉時期,因佛教的傳入,導致雙名漸漸增多,但皇族與大多數世家名門仍然保持單名。本文因架空,為情節需要,會有些許改動。“《春秋》定、哀之間,文致太平,欲見王者治定,無所復為譏,唯有二名,故譏之,此《春秋》之制也。”《公羊傳》又載:“季孫斯、仲孫忌帥師圍運。此仲孫何忌也,曷為謂之仲孫忌?譏二名。二名非禮也。”
48 驚變(上)
司馬珏居然也不躲,硬生生的捱了他一拳,嘴角都被打出血來。太后立即站了起來,怒道:“蘭卿!好好的,為什麼打鸛奴?”
桓蕸之見司馬珏像飄散的柳絮一般倒在地上,渾身似在微微顫抖,不由吃驚的看著自己的手,又抬頭望向南康與皇后,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