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死莫過於愛(第1/2 頁)
顧卿顏是被疼醒的,她醒來時發現自己還在刑房,還被綁在十字架上。
一襲紅衫已被鮮血凝在身上,混為一體。兩邊的琵琶骨被玄鐵鏈子直穿過吊在十字架上,此刻她的每一根神經都在絞痛,每一個骨頭都在割裂。
刑房外傳來隱隱約約的對話聲,好像是杜寒和獄吏的。
“去,看下她死了沒有。沒死的話,把她扔到死牢吧!”
“是,大人。不過……”獄吏腳步剛抬,又停下小心翼翼開口道。
“不過什麼?”杜寒細尖的聲音有些拔高。
“我們這麼對她,她畢竟是顧府的大小姐,太后親封的郡主,萬一以後……”獄吏擔心地說。
“以後?你擔心什麼!”想起那個人的吩咐,杜寒眼睛裡閃射著嗜血的光,臉上浮出惡毒的獰笑,“這一切都是鈺王爺的意思,我們不過是奉命行事。誰讓她害了鈺王心愛的女子。”
也對,動了鈺王爺心愛的女子,誰敢給她生機。
“是,大人英明!小的這就去把她帶到死牢。”獄吏諂媚道。
一切都是鈺王爺的意思!
哈哈!
顧卿顏很想笑,卻笑不出來!
因為她已經痛得笑不出來了。
眼淚,順著眼角,模糊了一臉。
她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欺辱過,從來沒有這麼狼狽不堪過。她不過就是愛上了東皇鈺這個不該愛的男人。
為什麼蘇憐心一出事,她就該承受東皇鈺的怒火和恨意?
蘇憐心出事後,她向所有人解釋過,“我沒有害過蘇憐心!”
任她費盡力氣解釋,無人願意相信。
她拼命地解釋:不是她約蘇憐心去普渡寺燒香,而是蘇憐心央求自己陪她去的。
在別人眼中,她顧卿顏肆意張揚慣了,而蘇憐心單純善良膽小,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女子,又怎會主動要求去帝都城外偏遠的普渡寺燒香。
為此,她解釋了無數遍,可是沒人願意相信,都說她在狡辯,是她故意約蘇憐心去普渡寺燒香,因為普渡寺在帝都城外,地處偏遠,以蘇憐心的性子又怎麼可能跑去那裡。所以他們認為,是她故意約了蘇憐心去的,為了方便安排刺客謀害她。
因為蘇憐心向來和她交好,最聽她的話。
可是,自己根本沒必要這麼做。蘇憐心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和東皇鈺本就有婚約在身。況且,蘇憐心也經常和她說:“我知道鈺哥哥對我很好,姐姐從小就喜歡鈺哥哥。不過,姐姐放心,我對鈺哥哥沒有那種感覺,他就像我的哥哥一樣!”
東皇鈺喜歡蘇憐心,她一直都知道。
但是蘇憐心並不喜歡東皇鈺,不是嗎?
在所有人眼中,她顧卿顏張揚跋扈,肆意妄為,橫行霸道。
而出事之後,那些不明身份的刺客好像從人間消失了一樣,想查也無從查起。
她任由眼淚留下,事發之後,從她跪在鈺王府外整整一天一夜,一直到進刑部大牢的那一刻,顧卿顏都堅信:她是無辜的,她沒有謀害蘇憐心。
但是現在,她懂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東皇鈺是東凌國權傾朝野的鈺王爺,只要東皇鈺認為她有罪,她就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而她現在所遭受的這一切——都是鈺王爺的意思。
此刻,身體再痛,也比不上心裡的痛。
這就是她愛了六年的男子。
為了讓他相信自己,她曾放棄尊嚴,放棄驕傲,跪在鈺王府大門外整整一夜,只求他相信自己。
卻換來被他親手送進刑部大牢,被鞭打,穿琵琶骨,受盡折磨。
顧卿顏不知道的是,在今後的日子裡會有無數個“鈺王爺的意思”在等著她。
沒有了顧府大小姐的身份,沒有了太后的庇護,還是個殺人犯。
東皇鈺抹殺了顧卿顏曾經的一切,如今的她只是刑部大牢的一名囚犯。
想通了一切後,那目光淒涼得彷彿是沉沉夜色中掠過了轉瞬即逝的流星。
獄吏走進來直接粗魯地把她從十字架上解下來,拖著就走。
她的衣衫已破爛不堪,被鮮血凝在身上,走路的時候踉蹌著幾乎站不穩,兩個獄卒也不管那麼多,一直推搡著。
顧卿顏慘笑著,任霓裳委地,回身一望竟是滿目蒼涼。
——殺人也不過償命。
東皇鈺,你既然認定我就是兇手,那你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