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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池晚聽著那道沉厚的聲音開口,很輕,像是怕吵醒她,也像是——
怕被聽到,刻意壓低了聲線。
她睜開眼,他的背影入了視線。單手插在兜裡,站姿是輕鬆隨意的。
“還在公司。”
“不用過來了,反正晚上會見到的。”
“乖,新浦見吧。”
池晚的心裡毛毛地,像是有千萬只小蟲子在爬過,心口被咬了一下。
毫無疑問,電話那頭是個女人。
那一聲“乖”,就彷彿是他對她的語氣。
原來她並不是特別的那一個,他也是可以對另一個女人這樣說的。
那邊要掛電話,池晚便又閉上了眼,裝睡。
封以珩回來,摸了摸她的額頭。
護士進來整理病房,封以珩轉頭問:“什麼時候能出院?”
“如果沒什麼其他不適了的話,今天就可以出院了的。”
“好,謝謝。”
這時池晚也睜開了眼睛,睡眼惺忪,彷彿真的剛醒過來一樣。
看著封以珩,臉上是一抹清淺的笑容,美麗清新。
她神展開雙手,求抱。
這一個醒來的撒嬌動作,封以珩並沒有拒絕,反而是很享受,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回應她的擁抱,將她抱了起來。
靠在他結實的胸膛裡,她的手下滑至他腰部抱住,聲音輕輕地:“你真的還在……”
“幾時騙過你?”
她搖搖頭。
記憶中,封以珩是沒有騙過她的。
對於她的問題,他或許不會告訴她答案,但他不會騙她。
至少在她所知道的範圍內,並沒有。
但也許還有一種說法是,她不值得他去撒謊欺瞞。
譬如方才那個女人,他下意識地就說了謊話,不想讓她知道,他和她在一起,對麼?
封以珩看不見的臉上,笑容變得苦澀了。
自己這個正妻,反倒是成了小~三的一般角色呢。
竟真有一種他是偷來的錯覺。
“藍悠悠的事,是你做的嗎?不要騙我。”
“順手。”他答。
果然是他。
但她並沒有同情藍悠悠的意思,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不來找她麻煩,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像她這種胸大無腦的女人,怎麼可能搶得到封以珩?
“那天你和她一起出現,嚇了我一跳。”池晚的聲音輕柔。
“怕什麼?”
她搖頭說:“沒有,我只是覺得,你怎麼會喜歡那種胸大無腦的女人呢?一想到你那奇特的口味,就覺得很恐怖,那我該是怎樣一種存在啊……當時這麼想。”
封以珩笑出聲,刮她鼻子:“怪不得她這麼恨你。你這張嘴,毒。”
“我說的不是實話嗎?”她抬起頭,看著他。
封以珩很自然地低下頭去,吻了吻她微翹的唇,“是。”
翹得這麼高,難道不算在索吻?
得到他的肯定,池晚嘻嘻哈哈地笑起來。
封以珩說:“那天剛下飛機就碰見熟人了。說是‘碰見’,不如說是他們特地來接機。藍悠悠是張局的乾女兒,他讓我送她回去,張局的面子,不好駁。”
乾女兒呢。
如今這三個字,誰聽了都會想到一個方向去。
池晚並不認識這位“張局”,但想必是什麼地方的大人物,和封以珩有過接觸。
對於藍悠悠的選擇,池晚不發表任何意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做什麼選擇都是別人不能干預的。
她也不會笑她,更不會對她不恥,自己也是同等性質的人,誰又比誰高尚?
池晚從不給自己標榜高尚二字,她是墮落的,是市儈的,甚至是下作的。
這些她都承認,沒什麼好否認的。
收起思緒,她笑開:“張局的面子自然不好駁的。可送到家便好,還帶她去買珠寶是幾個意思?你都未帶我去買過珠寶,從來都是直接送到手上的。”
她吃味。
“不是你說的,值錢的都喜歡嗎?女人,事後不承認的本事還不錯,”他說笑,並未生氣,“說是她生日,張局忙,沒時間陪她,讓我代替送她份禮物。”
聽得出來,都是一種說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