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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一人走在醫院的大堂裡,心中的酸楚卻無法宣洩出來,堵在胸口,讓她有些無措和惘然。
洪嵐說的沒錯,她只是閔志海在外面生的女兒,沒有資格擁有她的母愛,她的母親早在二十年前死在她面前了。
那個夜晚,那個美麗的女人渾身是血,了無生氣地躺在花壇邊,陽臺上,是她掉落的高跟鞋……
被歲月掩埋的記憶逐漸在眼前清晰地回放,閔婧垂至身側的雙手沒有溫暖地冰冷,痛苦地闔上瞬息萬變的眸色。
高跟鞋上,圓潤的腳踝不復存在,紅腫得厲害,但是,它的主人還是倔強地一步又一步往前邁。
剛出醫院大門,閔婧肩上一熱,鼻間是一陣清淡的薄荷香,低頭便看到肩頭多出來的西裝。
呆愣地抬頭,看著那張依舊俊雅斯文的臉龐,門口的燈光從後打在他修長挺拔的身上,恍如書中描述的優雅貴族,卓爾不凡,不容褻瀆。
陸少帆安靜地站在門口,只著白領淡藍色細條襯衫,領帶不知什麼時候已被取下,解開的兩顆釦子洩露出他白皙的肌膚,魅惑中又不發雅緻的卓越。
“我信。”
清潤的聲音不響,卻像一道疾雷頃刻貫穿她的思維,讓她跌落冰窖的心慢慢地復甦。
他信?信什麼?信她故意將閔婕推下樓,還是信她是私生女妄想謀奪閔家的家產?!
意識到什麼,閔婧受刺激地睜大眼,瞪著陸少帆的眼神裡有太多的震驚和慌亂。
誰允許他偷聽的!誰給了他這個權利,可以窺覬她的隱私,她的狼狽和不堪!
那些過去連紀陌恆她都未提及過半分,直至今日才在他面前攤開,那這個才見過幾次面的男人,怎麼可以知道她心底最無助的脆弱?
“沒錯,我就是故意推她的,故意讓她的孩子流產的,故意不讓她好過!”
因為情緒的激動,閔婧的眼圈紅紅的,美麗的大眼睛一場明亮,透著一股決絕的怨氣。
她倔強地瞪著他,聲音裡是決然的衝動,可是,音線中蘊含的卻在不經意間洩露出來。
陸少帆微微垂頭,細碎劉海的黑眸看著眼前這張明顯受了委屈的小臉,俊秀的眉頭輕輕地一皺,沒有來得及說什麼,閔婧便已再接再厲地揭老底。
“我就是私生女,就是外面女人生的小雜種怎麼樣?我就是要奪他閔家的財產佔為己有,讓他們家破人亡,那又如何?”
閔婧任意地宣洩著自己的悲憤和委屈,卻不想自己這副樣子看在陸少帆眼裡,是多麼像只被主人遺棄而亂吠的小狗,黑溜溜的眼珠裡除了委屈還是委屈,讓人莫名地憐愛,想抱在懷裡撫慰一番。
“我只是不方便出現在他們面前,不是故意偷聽的。”
他耐心的解釋,愧疚的語氣沒有作假的敷衍,目光清澈地落在她忍著眼淚的眼眶上。
“我相信你,沒有推她。”
在面對眾人的質疑和斥責時,她可以堅強地不落一滴淚,將所有的鄙夷和嘲諷隔絕在外面的世界裡,可是,遇到他,陸少帆,才發現,多年來自詡僵硬的心牆原來竟是這般柔弱。
他的溫柔讓她無法抵禦,卻也是這份溫柔,讓她害怕,惶恐不安,怕被他看穿自己的世界,將自己完全在這個陌生人的跟前。
“陸少帆,收回你的同情,我不需要!”
強撐著被他感動得崩塌的心防,冷冷地收回對視的目光,閔婧毅然轉身,不顧腳痛,想要逃跑。
說她膽小也好,懦弱也罷,她就是不想再看到陸少帆,不想面對他的溫柔。
他對每個女人都有的有禮和溫柔,她不稀罕不想要,一個紀陌恆已經讓她輸得遍體鱗傷,若是再來一個陸少帆,那她,一定會萬劫不復!
她落荒而逃,身後,卻是緊追不捨的腳步聲,沒有一絲的紊亂,倒像是在縱容她的任性。
“陸少帆你不要再跟……”
她懊惱地停下奔跑的雙腳,倏然回頭,迎來的卻是一個溫熱的懷抱,帶著薄荷的清新和男性淡淡靛香。
陸少帆精瘦的長臂環住她,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覆她的後腦勺,溫柔得小心,怕嚇到她。
“陸少帆你……”我不需要同情……
白皙優雅的大手不容拒絕地將她的腦袋按向他的肩頭,耳邊,是他清越而無奈稻息:“為什麼不能學著柔弱一些?”
柔弱?她可以麼?殘忍的現實會允許她的柔弱麼?
二十年來,沒有任何人對她說過:閔婧,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