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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晉淵從旁邊的書堆裡抽出一疊紙張,拿起簽字筆!開始在紙上奮筆疾書,卻忍不住碎碎念:
“弟弟欠下的債,都找當哥哥的還,這都些什麼事兒!”
當瀟灑的一勾收尾,沈晉淵吐了口氣,撕下那一頁還沒遞到陸少帆手裡,手機的鈴聲便打斷了這場對他絕對不公平的交易。
“抱歉,我去接個電話。”
陸少帆瞄了眼手裡的手機,便起身往外走,徒留下眼角微抽的沈晉淵一直維繫著遞紙的動作,諳怨陸少帆這隻老狐狸怎麼不拿了紙就別再回來了。
在房門輕闔上時,陸少帆也接通了電話,聽著那頭的情況彙報,眉頭緊鎖,目光也是前所未有的銳利,望著空蕩的走廊,在掛電話之前,只給了對方一句話,幾個字。
“繼續盯著,別讓他跑了。”
收起電話,再次回到辦公室的陸少帆,沒有坐回椅子上,而是慢悠悠地踱步至沈晉淵的身旁,在沈晉淵提防地轉過椅子之前,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笑如初:
“我的計劃改變了,所以……這份證明書你先留著吧,對了,替我安排一下,我要見上次被奇峰送進來的女人。”
奇峰是陸少帆踏入政壇後最得力的助手,外人眼中的市長保鏢,其實深藏不露,追隨陸少帆十幾年,兩人無間的合作,也是陸少帆在以往仕途上扶搖直上的一個原因。
沈晉淵強忍著暴走的衝動,將證明書放在一邊,便給外面的醫護人員打了個電話,搞定了一切後,陸少帆已經走到了門口,關上門前還不忘刺激他一下:
“哦,你要是覺得浪費,那張紙的背面還可以打草搞,我記得小時候你最喜歡九九乘法表。”
沈普淵舉著手裡滿滿都是龍飛鳳舞的黑字的紙張,聽著清脆的關門聲,頓時淚奔中,他當初怎麼就答應收留那個女人,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腦海中精光一閃,沈晉淵迅速掏出手機,撥通了自家老婆的號碼,當聽到老婆興奮激動的聲音時,沈吾淵卻是冷水灌頂,像裝了彈簧從椅子上跳起,衝到門口,想怒吼卻已找不到陸少帆的人影。
“老公啊,陸市剛才打電話,說他有個親戚患了病,送你那兒了,你可要用心照看著點,陸阿姨剛約我逛街呢,我先掛了!”
沈晉淵只覺得頭異常地疼,探著太陽穴推回椅子上,調悵地仰望著窗外明媚的風景,不愧為陸少帆,連他妻子的思想工作都做足了,杜絕了他想盡辦法撇清這事的可能性。
想帶著老婆出國避避風頭,等這個案子完結了再回來,沒想到,一通電話直接給他的計劃判了死刑,無奈地重嘆口氣,沈晉淵起身走到書架上,抽出幾本關於精神學方面的專業書,埋首苦讀起來。
就算不為了陸少帆,他也得為自己開脫,絕對不能因為這件事壞了他醫學界精神科權威的名聲!
所以……犀利的眼眸眯起,盯著書頁上的標題,勾起了唇角,他只能對不起那個看似正常的女人。
得罪了陸少帆,他可不認為她還有什麼好的活路,或許,他這一回順便會當菩薩,普度這個笨得要死的女人,將她脫離苦海,一直生活在這個極樂世界。
冰涼的鐵門“啪”地一聲開啟,挺拔修長的身影佇立在門口,身後的燈光籠罩著他的周身,陰暗的屋子裡,蹲在角落的閔婕驚恐地抬起頭,愣愣地仰望著這個如神祗般偉岸的男人,眼眸中只有無盡的怨恨和絕望。
“陸,少,帆!”
咬牙切齒的低喃迴盪在幽靜的房間內,輕碎的腳步聲淹沒在鐵門的合攏聲裡,巨大的陰影覆蓋在她輕顫的身體上,也吞噬了她頭頂那唯一的陽光。
陸少帆平靜的目光掃過她佈滿傷痕的手臂,漫不經心地環視著死板單調的房間,除了一張床和一把楠子,這裡什麼也沒有,對這樣的房間佈局,不管療養院是出於什麼考慮,最起碼,他很滿意這個防止閔婕自殘的設計。
死了,不如活著受罪更來得痛苦,每一天都沒有希望,一點一點磨滅她生命中的光明,讓她的靈魂墮落在最黑暗的深淵裡,永遠得不到救贖!
斜睨著蜷縮成一團的女人,陸少帆轉過身,踱步到椅子上,望著還算乾淨的椅子,微斂眉心,從鋒袋裡拿出一塊手帕,輕俯低身姿,開始有條不紊地擦拭起來。
“聽說你一直在這裡鬧事?”
明明是清潤似甘泉的嗓音,在她耳裡卻是惡魔的召喚,戰慄地握緊雙拳,死死地咬著牙關,迫使自己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這個舉止優雅從容的男人。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