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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墟,你傻呀?你將來還娶不娶親吶!方才你怎麼也不曉得同他們解釋解釋。若是你的街坊鄰居都以為你已經娶了妻房,以後還有誰家肯上門說親?你就指著孤獨終老罷!”
李子墟走上前,扶住她的肩頭,將她掰往右手邊的青石路:“首先,我並不覺得我會孤獨終老。我回來南蒲的次數本就不多,時日也不長,他們即便今日說過了我的閒話,過不了多久就沒人會再記得。其次,回我家應當走這邊,就你現在這般認路的本事,能在長安城裡活下來,真的是一種奇蹟。”
言罷,他拎起香燭紙錢就信步朝前走去,裴南歌在他身後張牙舞爪做了個鬼臉。這一段回家的路程並不長,南蒲鎮的青山綠水是好客的主人,午後的暖風醺得裴南歌整個人覺著有些微微的沉醉。
到家時,被土酒灌醉的蕭武宥剛剛睡醒,正扶著額頭滿屋子找東西。
“你這是……”李子墟將手中香燭紙錢擱好,走上前去想要扶他一把。
“不礙事,”蕭武宥擺擺手,委婉拒絕了李子墟的好意,扯出一記虛弱的笑容道:“我頭有些暈,想喝點熱水緩緩,可是沒找著。”
裴南歌一邊飛快地跑去廚房,將先前溫在爐子上的熱水提到屋裡來,一邊在心裡暗自鄙夷著自個兒,埋汰自己沒多大出息。不得不承認,儘管她已經好些天沒與蕭武宥說過話,但她心裡,卻從沒有一刻不曾記掛他。
裴南歌拿起手掌大小的圓碗,咕嚕嚕倒上大半碗騰著氣的熱水端給他,蕭武宥小聲道了謝後就低著頭默默喝水,這一溜的舉止似若行雲,雖不似詩畫酒茶那般韻味十足,卻反倒讓裴南歌不知所措。
“南歌你好好照顧著蕭兄,我先出去找人問問,看明天什麼時辰上山合適。”李子墟擱下這句話後,就匆匆出了門。剎那間,屋裡只剩下她和蕭武宥兩個人,她甚至還能聽到自己心裡打著的細密鼓點打著“急急如律令”,壓根辨不清心裡頭存著的究竟是期待還是忐忑。
“你……”
“你……”
幾乎同時開口的二人,在望見彼此面容的那一瞬笑出聲來。面色蒼白的蕭武宥就連虛弱的時候都能笑得這般溫和誠摯:“你先說罷。”
裴南歌怔怔看著他,她應該同他說什麼呢?說她誠惶誠恐?說她膽戰心驚?說她畏縮不前?說她相思成疾?
也許,是她終於按捺不住多年的委屈,也許,是她想縱容自己再多任性一次,她衝口而出的話語更像是嗔怪:“我說……五哥,你就不能,就不能,先低個頭來哄我麼?我是女孩子,我面皮薄……”
大著膽子說出這句話後,蕭武宥卻看著她笑出了聲。
她心裡再清楚不過,無論她怎麼憋屈怎麼不甘,一旦看見蕭武宥,是無論如何也生不出任何怪罪的。她無心真的在這個話題上多作糾纏,接著就聽見自己只道出些無關痛癢的話:“其實先前我一直想問,你那麼大方讓李子墟來幫我查案,難道是為了,有朝一日同他裡應外合,打得我落花流水?”
蕭武宥聞言,哭笑不得,戳了戳她額頭:“那你現在是落花還是流水呢?”
裴南歌對著他沒心沒肺笑著,原來縱然真的有千言萬語,到頭來也抵不過寸寸柔腸。
“我說完了,五哥,你呢?”她斂起笑意,目不轉睛望著蕭武宥,生怕聽漏了他任何一句話,漏看了他一個表情,“你方才想同我說什麼?”
蕭武宥含笑望著她:“我是想說你……你戴著這對耳璫很是好看。”
裴南歌淺淺一笑:“五哥你大可直接誇讚說,挑選這對耳璫的人眼光獨到,我呢,定是會給足面子讓你自己誇自己的。”
“可戴這赤玉璫的人……更是好看……”明明蕭武宥是倚在離她半臂開外的地方,但她卻覺得,他此時的話就像是在她耳邊竊竊私語一般。那輕聲細語,猶如極軟的羽翎拂過她耳後,令她忍不住紅了臉頰。
“嚴格說起來,這回我並不算是勝券在握,對關鍵證據的掌握只不過是我的猜測,”蕭武宥嘆了口氣,面色中似乎漾起了幾分無奈與歉疚,“這幾天我時常在想,往日裡你和子墟,與我一同分析因果,推斷案情,這些似乎已在不知不覺間讓我養成了一種隱隱的習慣。當猛然發現身邊沒有人時,就總是會覺得舉步維艱。”
他這番心底話說得誠摯懇切,而裴南歌卻不敢放任自己去妄自揣測他的意思,她似乎明白他想說什麼,想做什麼,可在這太過漫長的追逐中,她越來越無法理直氣壯地相信自己的判斷。
她眨了眨眼,莫名所以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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