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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傳來大將軍任福兵敗，陣亡六千餘人的訊息後，加上天氣寒冷，田老爺子六十幾歲的身體垮了，真正的病來如山倒。田小蝶也是身心疲憊，人瘦了一圈。

十一月二十，傳來大主帥范仲淹調職，韓琦因家族庇護明降按升。南武營學子暫停學習，本該明年年初轉去北武營的學子，直接回鄉，待來年二月初一之前直接去北武營。也就是說，這一屆的學子，比別人多了一個月的假期。

得知兒子要歸家的田小蝶懸著的心落了一半，另一半還懸在田老爺子的身體上。

十二月初七，離家兩年多的楊允之歸來，直接去了鎮遠鏢局。跪倒在田老爺子的床前，田老爺子看著眼前俊美的少爺，心裡安慰。田小蝶看著兒子，忍不住的熱淚盈眶。

十二月十二，田老爺子終究還是走了。頭七剛過，田家兩兄弟就搞分家，田小蝶帶著楊允之回到自己的家中。

餘氏有機會過現在的生活，她最感激的就是田老爺子和田小蝶兩個人，她無法去田家祭拜，只能盡力照顧田老爺子在世時，最疼愛的女兒田小蝶了。因此當看到更加憔悴的田小蝶，和明明稚嫩卻滿臉風霜的楊允之，沒多什麼安慰的話，只是和小柔默默的陪著他們母子倆。

眼見二人皆沒吃什麼午飯，餘氏讓小柔做的晚飯，雖然水平不是很高，但這會就算給田小蝶和楊允之山珍海味，倆人也沒心情吃，只能另闢蹊徑了。

看著小媳婦一般的小柔，楊允之拉著田小蝶多少吃了點東西。飯後，餘氏讓小柔和允之去餘家前院書房看看小柔攢的書。

餘氏道：“蝶姐姐，我也不說什麼安慰的話了，出了孝，你願意的話，可以給他們倆定親。沒你們父女倆，就不會有現在的我和小柔，我對你們是很感激的，但是這份感激不足以讓我將女兒賠上。我現在同意他倆的親事，只是因為允之這個人。我該早點頭的，這樣，也算了卻老爺子的一樁心事。”

此時，她答應的痛快，卻沒想過小柔的反應。她當年也是被父親告知，她被託付給了林修遠。和林修遠的感情是在餘父去世之後產生的。其實不怪她上當，那段時間是她感情脆弱的時候，林修遠出現的時機非常好。她看走眼也是正常的。

小柔和允之來到自家前院書房，指著一個書架，不下百本書說道：“允之哥哥，這是我在女學裡的同窗借我看的書，都是繁星閣沒有的，我還給你抄了幾本兵法有關的書。”

楊允之看了眼小柔抄的那幾本書，雖然他已經都看過了，但是還是很歡喜。可這份歡喜不足以讓一切悲痛之事煙消雲散！

小柔見他情緒略好一些，繼續開口道：“允之哥哥，我兩年前給你寫過信，你收到沒有？收到的話，怎麼沒回啊。”

“恩，我收到了。教諭帶給我了，但是武營中不允許往外帶訊息，因此沒給你回信。”

小柔恍然道：“我就知道有原因的。你跟我說說你在武營的情況好嗎？我再給你講講我在女學中的生活。”

楊允之聞言陷入回憶中，沉默了很久，就在小柔以為他不會說，準備轉移話題的時候，楊允之開口了：“我的教諭是任福。”

剎那間，小柔知道他為啥如此沉重了。

“聽我娘說，我爹很疼愛我，對我很好，可是他卻在我很小的時候沒了。我外公對我很好，我一直不知道，我剛感受到了那股深沉的愛，不僅失去了那份愛，更是連報答都沒機會了。任大將軍有些地方很像外公給我的感覺，他待我如親孫，在那個個個身世顯赫的天字營中，他獨獨對我最好，只因他覺得我是最好的那一個。聽他給我講述著他的每一場戰役，教我怎麼打仗，教我功夫，讓我不由自主的去努力，盼望著我學成的那一天，再看著他打仗，和他一起並肩作戰。結果，他不給我這個機會了。”

“允之哥哥……”看著木木的講述著的楊允之，小柔心裡泛出一絲心疼，他是十分渴望一個父輩的愛吧，那是母愛無法替代的。

“我就像是個不祥之人，我在想，如果我爹對我不好，他是不是就能活著，我要是一直像過去十年一樣不明白外祖父對我的好，外祖父是不是也就能好好的活著，如果”

小柔聽著聽著額頭黑線飄過，不愧是母子，迷都迷的這麼像。她毫不猶豫的打斷了楊允之的話，聲音清晰肯定的說道：“不，你錯了，你爹對你到底有多好，我們不知道，不能隨便下定論。對於田爺爺，你該想的是，你應該早點發現他對你的愛，然後在他剩餘的最後的生命裡，同樣愛他每天每時每刻！任大將軍就更不用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