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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手一伸,擋住車門,“何隊,不好意思。奉上級命令,不允許中隊幹部和陳達接觸,請你支援我的工作。”
這王東昇一向阿彌陀佛的人,今天居然搞得跟真的一樣,還給他臉色看了。何欣一時接受不了,也想不出緣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王哥,稀客呀。”吳越跟過去,遞了一支菸。
王東昇笑眯眯接了,站在車門口拍拍吳越肩膀,“啥時到場部,也上哥哥家轉轉?小吳,煙我接了,問我問題我可不回答。兩位,回見。”
陳達聽到何欣的聲音,撲到車窗前,吊住鐵柵欄,帶著哭腔,“何隊,咋回事啊,幫幫我……”
“閉嘴!”何欣低沉的呵斥一聲,“要相信領導,有什麼問題該坦白的就要坦白……”
車子很快開走了,何欣盯著一路灰塵發呆。
該坦白的坦白,不該坦白的就要幫你隱瞞?吳越哼了聲,往辦公室走。
好半天,何欣才回過魂,正想走回監房,打電話四處問問,三大隊大隊長王國生的辦公室門開了。
監獄紀委書記唐曉走出來,向何欣招手,“小何,你過來一下,我找你瞭解一些事。”
大隊長王國生的辦公室成了臨時訊問室。
唐曉居中,兩邊坐著政治處副主任劉林、大隊長王國生。一名紀委普通工作人員擔任記錄員。
“坐吧。”唐曉指指對面的椅子,開門見山,“何欣,今天監獄紀委接到一封檢舉信,有人檢舉你利用服刑人員陳達對中隊其他服刑人員進行敲詐勒索。現在我代表監獄紀委正式和你談話,我本著不冤枉一個同志也不放過一名違法分子的原則向你提幾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這對你自己負責,也對你頭頂的警徽負責。”
誰他媽檢舉我的?何欣腦子中閃過無數張臉,懷疑、否定,否定、懷疑,一時間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
“唐、唐書記,我能抽支菸嗎?”何欣站起身,去摸褲袋裡的香菸。
劉林手一指,“坐下。現在不是抽菸喝茶的閒聊,等你把問題講清楚了,我請你抽菸。”
夠狠!連一絲喘息的機會也不給他。何欣慢慢坐下去,努力使自己平靜。
“何欣,你於1995年八月指使服刑人員陳達在茶田利用休息時間敲詐同犯陶某某,事後得到陶犯家屬送來的三五牌香菸五條。”
“何欣,你於1995年十月指使服刑人員陳達在中隊監房以調換工種為名敲詐同犯韓某某,事後韓犯送給你六條紅塔山,並得到了茶田小崗的崗位。”
“何欣,你於1996年二月……”
“何欣,你於1996年五月……”
“以上檢舉是否屬實,請你如實回答。”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啪”,唐曉合上了公文夾。
“唐書記、劉主任、王大,請你們領導要相信我。這、這完全是誣告。”要是承認了,他就完了。如今之計只能硬著頭皮賭一把,賭陳達不會被攻破,何欣漸漸自然起來,“可能我平時管理比較嚴格,遇事不留情面,所以有人想打擊報復我。陳達做過什麼,我不知情,也許他存在上述的違法行為,但絕對不是我指使的。這一點我可以對著黨章和警徽發誓,我是清白的。當然,我也承認,我一度放鬆過對自己的要求,有的犯屬送些香菸、酒的,我面情難卻也沒能做到次次拒收……”
“何欣,收禮和敲詐勒索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一個是違規,另一個是違法、甚至犯罪。你要想清楚再回答,這個態度問題,牽涉到事後監獄對你的處理強度。”劉林用鋼筆敲敲辦公桌,打斷了何欣的表述。
“劉主任,我沒幹過怎麼承認?這不是典型的有罪推論嗎,唐書記,你說,這符合組織談話原則嗎?”何欣嚷嚷起來。
“不要激動,劉主任的出發點沒有錯誤。態度問題是處理力度的考量之一。”唐曉轉過臉對記錄員說,“小趙,倒杯水給何欣,陪他在這兒讓他冷靜思考思考。”
“劉主任、王大,咱們幾個出去,把這兒讓給何欣,讓他好好想想吧。”
大隊長辦公室裡,何欣呆坐著,沒有接水,也沒有再開口。
門外,王國生低聲問:“會不會真是誣告的?”
“是清白還是誣告,我們再等等。”唐曉摸出香菸給王國生一支,又給劉林一支,然後自己點上。
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何欣還是一動不動,只是臉上多了一些氣憤和冤屈。
快二十分鐘了,唐曉、劉林腰間的對講機不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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