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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哥,犯人家庭變故情緒不穩定,怎麼能讓他到石礦出工?”
“小吳,我幹了十幾年了,會不知道輕重?我隊務會上提出過,建議留監觀察一段時間,可許錦正、柳輝(二中隊指導員)認為沒事。嗯,我得去把我的談話筆記找出來,那可是證據。”
“勇哥,你混了吧,談話筆記能證明什麼?證明你明知犯人有脫逃傾向而無動於衷?你得找這個……”吳越指指掛在牆上的《隊務會記錄》,“只要你中隊內勤沒偷懶,記錄本上肯定能找到……”
沒等吳越說完,陳勇彈簧一樣彈了起來,衝出辦公室,一面回頭,“我去找找,這可是救命稻草。”
幾分鐘後,陳勇懷裡揣著《隊務會記錄本》冒著雨又進了吳越辦公室。
攤開記錄本,抖抖索索翻起來,“我記得是十二月三號那次隊務會……喏,小吳,你看,有的!”
吳越湊過去一看——隊務會記錄上寫的清清楚楚,陳隊:我分管犯人魏熙因妻子與他鬧離婚,最近情緒低落,建議留監勞動。
柳隊:注意觀察,石礦勞動時加強同犯監督。
許指:要警惕犯人以此為藉口,變相逃避勞動改造,這種風氣不可助長,一有苗頭,就要狠狠打擊。
“勇哥,這就夠了。調查組一下來,你把談話筆記和記錄本交上去,無功無過,誰也不能拿你怎麼樣。”吳越笑著合上記錄本。
陳勇一直緊繃的臉也開始放鬆了,甚至有心情從吳越的煙盒裡拿煙點上,“小吳,你也別笑我緊張,我呢,就怕有人臨死還要找個墊背的。”
“勇哥,你危言聳聽了吧。”
“難說。我不會害人,防人之心倒有點。”陳勇用手背擦去額頭的水漬,“許錦正是孫浩然線上的人,這事要是不出,幾年後一個大隊副職穩的。”
“嗯,勇哥這樣想也有道理,說不定他還真想多拉幾個幫他分擔些責任,到時法不責眾,他也好開溜。”
陳勇的過度謹慎是缺點也是優點,吳越點點頭,心裡閃過一個念頭。
“勇哥,那個叫魏熙犯人什麼時間逃走的?我聽到電臺呼叫是三點十六分。”
“我估計是三點不到,許錦正對講機通知我是三點多一點,小吳,等你聽到電臺呼叫,又遲了些。場部機關接到脫逃報告,要研究、部署、上報,十幾分鍾時間還算快了。”
吳越聯想到前不久省局下發的獄情通報,嘴角微微咧了咧。
“勇哥,你說大部隊是在糧站附近的,那麼脫逃犯肯定是往龍王口逃的?”
“嗯,直上龍王口,當時雨下的大,等到發現他跑出去四五百米了。誰敢去追?萬一連鎖反應,再逃幾個呢?”
龍王口,太好了,天助我也!吳越笑意更濃了。
“小吳,你回去休息吧。現在不走,等一會抓壯丁,一個閒人也逃不了,家裡有舒舒服服的床不躺,你喜歡淋雨吹風蹲守道口?我呢,也去監房了,中隊出了事,我不積極也要積極。”
服刑犯脫逃上山搜捕是不現實的,山天山地,別說靠監獄四百多幹警,就算再多十倍人手,撒進去也等於大海撈針。
按照脫逃抓捕演習,服刑犯脫逃後,首先要強化其他在押犯的管理,防止再次發生脫逃,其次才是抓捕。
一組人馬在監獄通往外界的各個道口蹲守,一組由駐監武警協助徵得平亭市同意後在平亭各收費站設卡檢查,最後一組直奔脫逃犯原住地和可能投奔的地點提前蹲守。
其中最苦的要算在道口蹲守的,三個一組,山溝草窩裡一蹲就是半夜,坐沒處坐,躺沒處躺,不能隨意說話,就連煙也不能抽,怕暴露目標,把脫逃犯驚走。不過道口蹲守純屬表演形式,實際意義幾乎等於零,罪犯脫逃翻山越嶺最保險,他腦子抽了才會大搖大擺從大道過。
“這就走。”吳越把辦公桌上的零零碎碎往抽屜裡一掃,看了看錶:“勇哥,跟我對一下表。現在三點四十八分。”
“小吳,搞什麼?搞得咱倆跟個地下工作者似的。”陳勇伸出手,“三點四十五分。”
“勇哥,照著我的時間。從現在開始,你每過一個小時,把對講機調到315頻段等十分鐘,我或許會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