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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言祁捂著嘴輕咳了起來,狀似無意地往旁邊一讓,原本三人並行遮擋著晏恣,這下露了一個大窟窿。
晏恣渾身僵硬地站了起來,心裡把霍言祁從頭到腳罵了一個遍。
“娘,你怎麼來了!”她擺出一副驚喜的模樣。
“你本事大了,連你吳嬸都騙。”晏若昀掃了她一眼,語聲淡然。
“娘,我沒騙吳嬸,”晏恣撒嬌著,拽著她的手臂往衛予墨身前拉,“你瞧,這就是我新認的夫子,他很厲害,是洛安書院的老師,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這下不止霍言祁,衛予墨也咳嗽了起來。
“這個……小恣,音韻我一竅不通,其他三樣勉強過得去,你誇大其詞了些。”
“三樣和四樣,差來不多,總之你很好就對了。”晏恣認真地看向晏若昀,“娘,我不能臨陣退縮,你就答應我比一場吧,不然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晏若昀面無表情地搖頭:“我從來都不拘著你,可這次,真的不行。”
“為什麼!”晏恣急眼了,她知道晏若昀這次不是鬧著玩的,她再折騰下去,晏若昀真的有可能立刻捲鋪蓋搬走,像從前很多次搬家一樣。
可這要是真不能去比,她可真想從景福樓頂跳下來,太憋屈了!
辛子洛立刻上前勸道:“晏姨,小恣真的是被那幾個人氣到了,她想去你就讓她去唄,你放心,我會護她周全的。”
晏若昀瞥了他一眼:“不必,我的孩子,要是護不了自己周全,那就別做我孩子了。”
辛子洛碰了個軟釘子,滿面通紅。
衛予墨正色道:“夫人,你若是聽到那幾個軼勒人辱我大梁,你也會義憤填膺,在下一介書生都尚且如此,相信夫人一定會深明大義。”
晏若昀漠然道:“大梁於我何干?”
衛予墨瞠目結舌:“這……這……夫人何出此言?你我身為大梁子民,國憂我憂,國辱我辱。”
“抱歉,我沒有。”晏若昀簡潔地答道,看向晏恣,“你走不走?”
晏恣一語不發,卻死死地拽著她的衣袖不肯放手。
霍言祁忽然上前一步開口道:“夫人這年紀,想必經歷過二十多年前軼勒鐵蹄橫掃前朝的戰事。”
晏若昀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麼?”
“不知道夫人有親人在那場戰事中喪命嗎?夫人難道願意再次看到軼勒人在這裡耀武揚威嗎?”霍言祁緩緩地問道。
晏若昀盯著他,冷哼了一聲:“男子漢大丈夫,有本事,打到軼勒老家去,把他們佔的城池奪回來,在這裡耍個小球有什麼出息!”
霍言祁的神情一滯,說不出話來。
軼勒被趕走後,依然佔領了西北的兩座重鎮,虎視眈眈;而大梁立朝後,一度疲於奔命,除了軼勒,各地逐鹿的藩王和前朝的餘孽都是要花大力氣的,一直到了元和五年左右才肅清,而那時的國力和兵力都沒有餘力再去征討軼勒了。
晏若昀轉身就走,晏恣拽著她的袖子,踉踉蹌蹌地跟了兩步,回過頭來,一雙烏漆漆的眸子朝著那幾個男子看了過來,帶著一層淺淺的霧氣,滿含委屈和祈求。
辛子洛衝著她眨了眨眼,伸出大拇指指了下她家的方向,示意他到時候會去接應。
衛予墨緊跟了一步,也有點急了:“聽夫人的話,也是性情中人,為何如此不懂大義?”
晏若昀充耳不聞。
“夫人,”霍言祁沉聲叫道,“我昨晚去暗探的時候聽到了,他們若是贏了,說是要在洛鎮大肆祭奠二十年前在這裡戰死的軼勒亡靈。”
晏若昀的腳步一頓。
“我雖然沒有親歷那場戰事,也知道有無數將士和百姓在這裡喪生,夫人若是忍心見九泉下因此而亡的親朋好友受此屈辱,我也無話可說。”霍言祁一字一句地道。
晏若昀停住了腳步,晏恣屏息看著她。
“鬆手。”晏若昀低聲喝道。
晏恣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娘……”
“輸了別來見我。”晏若昀一甩手,大步朝前走去,眨眼就隱入人群中不見。
晏恣呆了半晌,驟然歡呼了起來。
壓在心頭的大石一去,晏恣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破天荒地請他們一人吃了兩串羊肉串,花去了她口袋裡四個銅板。
還沒等他們各自散去,有個小廝模樣的人急匆匆地趕了過來,說是在景福樓定了座,晚膳請諸位移步前往,若是晚上沒地方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