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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黃色的門環拉開一室清冷的月光,枯敗的梧桐葉幾乎鋪滿整個院落,樹下襬著的貴妃榻已經在風吹日曬的摧殘之下,開始有了斑駁的痕跡。
江梨一陣恍惚。
那個時候她為了圓謊,還在這裡,硬生生把易北認作是西四所的暗衛……
如今物是人非,易北搬離秋梧宮,就更不會有人來照管這裡了。
大概等易北登基,這裡才會重新熱鬧起來吧。
他之前的十幾年,在這裡過的都是怎樣的生活呢?
有皇后不遺餘力的關照,想必易北在秋梧宮中的生活,不會很好過。
俊秀挺拔的身影從樹後轉出,似乎還帶著月光的清輝,待看清來人後,才似乎頗為驚異的開口。
〃你怎麼會來?〃
江梨一愣。
按說易北不是應該比自己還被圍得水洩不通的麼,怎麼他居然也跑來這裡了,而且還比自己來得早?
身影走出樹影之下,已經初初長開的五官被月光籠罩,越發顯得俊秀無雙。
江梨莫名紅了臉。
〃反正宴上也沒什麼事,我隨便走走,就到這裡了,想起……〃
想想之前的種種囧狀,江梨訥訥住了嘴。
〃裴娘娘以前住在這裡的吧。〃
易北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拉過江梨,帶著她繞到樹後。
簡單的香案前擺著幾樣精緻點心,大概是易北從宮宴上偷摸順出來的,連白瓷碟子都沒有,就在地上鋪了手巾權當隔灰。
江梨自動自覺的往地上跪下,誠心誠意對著裴妃的牌位磕了三個頭。
易北陪著江梨,在她身邊跪下。
〃母親,大婚那日兒子沒辦法來看你,提前先帶江氏過來,也當是見禮了。〃
江梨側頭,看著自己身邊已經很有當年龍椅之上的風範的人,似乎是不受控制一般,偷偷伸手過去,握住易北垂在身側的手。
〃會有機會的。〃
待你黃袍加身,自然有機會為貴妃平反,為裴氏一族正名。
天子不能做的事,你可以。
易北側身,垂下頭來,把額頭抵在江梨肩膀,半晌,才輕輕嗯了一聲。
〃待會兒你進房中,從耳室穿過,有個小房間,待在那裡,除非我來找你,否則不要出來。〃
時間緊迫,他沒有時間悲秋傷春,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按照自己的預想來,但至少是要試一試的。
江梨愣了愣神,然後才反應過來易北說的是什麼。
孟陵從外牆翻進來,迅速和易北打了個手勢,帶著江梨飛快穿堂入室,把小門反鎖。
那大概是秋梧宮中得勢的宮女能住的房間,位置極佳,角度站的好的話,正好還能看到院中情狀。
孟陵很是大方的把小窗戶讓了出來。
易北依然跪在香案前。
本就是虛掩的大門發出輕微而又難聽的吱呀聲,天子一身便服,大概是把隨身太監又丟在了門外,隻身一人從只開了一人寬的小縫裡擠了進來。
易北聽到聲響,迅速起身,一臉戒備轉過樹去,繼而神情變得無比父皇,就連聲音似乎也十分驚訝和不確定。
〃父皇?〃
天子看到易北時的驚訝,並不比易北看到他時表現出來的少,父子二人站在掉光了葉子的梧桐樹底下,大眼瞪小眼。
〃你……〃
天子本意大概是想問易北為何會來,但話到嘴邊,想起易北到底在這裡住了那麼些年,這話便再問不出口。
易北垂下頭,恭敬跪下,給天子請罪。
〃今天宮中大宴,是普天同慶的好日子,按說兒臣不該來此,但席上熱鬧,兒臣覺得,似乎很有些日子沒有陪母妃了,所以一時情難自禁……〃
易北將額頭抵住地面,聲音低沉。
〃請父皇降罪。〃
已經顯出些老態的天子揮揮手,長嘆一聲,讓易北起來。
〃你有何罪,朕……也很想她。〃
易北陪著天子,繞到樹後上了三炷香。
〃賢母妃偶爾會和兒臣說些母妃當年之事,兒臣只恨那時年少,很多事情都記不太清了。〃
天子低頭,看落葉滿地,想起物是人非,頓時很有些傷感。
〃你母妃……她很好。〃
一旦被勾起思緒,又在這種閤家團年的特殊情境,天子一說起來就完全無法停下,直到外面守著的太監冒著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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