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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有心想把訊息告知謝老爺,但一來謝老爺如今和王府走得太近,若是一個不防被人看出破綻,反而不好。二來信上密謀之事寫得極其曖昧和隱晦,若沒有之前訊息的鋪墊,絕對看不懂。
只是京中謝相忌憚謝老爺手中鹽權,一應官場上的明爭暗鬥都不欲讓他插手,所以也曾和晉商提過,不要拿這些雜物去分自家族弟之心。
如今再拿著自己手中和京中聯絡的訊息與謝老爺說,只怕謝老爺對自己的不滿和猜忌就要更深了。
更何況之前自己所獻計策不僅沒管用,反而還讓謝老爺損失不少,如今不過是礙著京中顏面沒有發落自己,但不滿之情也是很明顯的,選在這個風口浪尖去觸黴頭,晉商也不想這麼蠢。
謝老爺又登了幾次王府大門,易北也沒再提鹽券之事,只談風月,順帶還和謝老爺玩起了飛鴿傳書看誰家的鴿子飛得快的遊戲,似乎那日提議之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在謝小公子打下了第三隻鴿子,而謝老爺卻對此一笑置之之後,晉商終於坐不住了。
他就是和謝老爺報備了一聲,說是京中有急事召他回去,然後帶著自己剩下的兩隻護衛,駕一架低調無比的青布油車,趁著天剛矇矇亮的功夫,趕著出城。
彼時易北起了個大早,拉著袁麓和曹仝一起,抽了風一樣的爬上王府屋頂看日出。
近衛軍小哥爬上屋頂,輕輕在易北耳邊說了句什麼,又恭謹的退了下去。
易北眯起眼睛,看著冬天那一輪圓得很是標準的太陽自烏雲中露出光芒。
〃吶,你不是說看晉商不順眼很久了麼,如今機會來了,是我替你動手,還是你自己上?〃
曹仝低頭,笑得無比暢快。
〃你的訊息晚了一步,我早就派人盯上他了,你給我半個月,我親自盯著他,一路慢慢來,不著急,總要讓他快逃到京城了我再下手。〃
袁麓側頭,看了曹仝一眼。
〃夜長夢多,解決完了早點回來。〃
曹仝似乎是頗為不甘心的嘁了一聲。
〃最近很久沒見殿下你身邊那兩個高手了,不如借一個給我用用?〃
袁麓在易北看不見的角度,狠狠拽了一把曹仝的袖子。
易北似乎是毫不介意。
〃我派他們還有別的用,你沒見我都沒空使喚他們了?你要報私仇自己再派人去,我府裡的你一個都別想帶走。〃
曹仝很是爽快的應了一聲,翻身跳下屋頂,拍拍灰,熠熠然走了。
易北轉頭,看著袁麓。
〃又被你猜出來了?〃
袁麓苦笑一聲。
〃讓殿下見笑了。〃
易北伸手,拍拍袁麓。
〃放心,你暫時還不需要擔心什麼狡兔死走狗烹,像你這樣的人,我什麼時候都能用得到,曹仝也是一樣,我能放心讓你看的,你就放心看,不要覺得秘密看多了就死得快,這世間上就沒有什麼永恆的秘密,再捂得嚴,終究有一天會大白於天下,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等時過境遷,如今的秘密,到過後都會是再平常不過可以隨口笑談的事實,不要那麼緊張。〃
袁麓大概是頭一次聽到這麼新奇的理論,覺得挺怪,但想想似乎又挺有道理。
〃殿下豁達,是下官沒想明白。〃
易北沒吱聲。
是嘛,換你活五輩子,你也通透。
〃不過如果殿下沒做,下官也會建議殿下做的。〃
人嘛,還是要捏在自己手裡的才是最忠心的,如今王府還是曹仝的人佔了多數,雖說現在是不會出什麼問題,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就算以後不出問題,可依照如今易北這個手筆,收回鹽權城是遲早的事兒,總不能到時候還全用的是曹仝的吧。
論起在最短時間內把人培養得最貼心,最合適的人選還得是暗衛。
最開始曹仝剛來時,袁麓還能看到兩個暗衛忙得腳不沾地,越到後頭,這倆人就越沒了影子,偶爾露上一面那都得碰運氣,他就猜到易北肯定是有別的事情派他們做了。
再加上王妃最近總在算帳,王府開支越大,他卻沒見添什麼相應的東西,何況他隱隱也聽說王妃有自己的生意,王府一應開支用王妃的紅利已經足夠,那麼,陳管事賺的錢都去哪兒了,這就是個問題。
若是用林臻那兒缺錢這個藉口,最開始還能搪塞過去,但現在林臻的生意也做得不錯了,總不至於一直要王府的貼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