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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身為儲君,如何能被臣下左右?
以國為重,自然不能顧及臣下私慾,天子如此說,應當已對太子心生不滿。
“兒臣以為,既然兇手已被抓住,此事應當按律,秉公執法。太子身為儲君,應當以國事為先。”
至於岳丈一家如何,岳丈也是臣工,自當為國盡忠。
天子不置可否,又隨口問了幾句易北功課。
五皇子見天子神色之間似有倦怠,起身告辭。
天子隨手把案頭一塊壽山石鎮紙賞了他,見易北也跟著起身,又開口問了幾句無關緊要的功課。
易北便又重新坐回椅中。
天子待內侍重新關上門,才看向易北。
“剛剛問過賢兒,你又是如何想的?”
易北乾脆利索,跪去地上。
“兒臣不敢贊同五哥說法。”
天子目光銳利,緊緊盯著地上跪伏恭敬的身影。
易北的表現的確純良無害,但這是在皇宮,真正純良的人如何在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存活下來?
但破綻到底在哪裡?
易北所求到底是什麼?
偏安一隅,還是已有爭儲之心?
上位者最佔優勢的地方,就是能看清楚底下人是何目的,但自己這個從來都沒在明面上理會過的兒子,到底想要什麼?
“太子身為儲君,的確心憂國事,此事雖按律當斬,但更多的是要安撫臣子之心,只有臣子安心,才能更好為國效力,若因此事而使朝中不安,才是因小失大,五哥說太子不以國事為重,兒臣不敢苟同。”
天子唔了一聲。
“那你的意思,是就此揭過?”
易北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使自己看上去更為恭敬謙卑。
“殺人償命,此為天理,朝中重臣是臣,名門貴族是臣,寒門學子亦是臣,兒臣能理解太子殿下為何左右為難。”
這種事情,最終目的並不是為了那位寒門官員報仇雪恨,而是牽出那些包庇受賄的官員來。
五皇子出宮之後,大概會著手開始查吧。
只有吵得越久,鬧得越大,這些隱藏在水面底下的汙穢,才會慢慢浮出水面。
天子揉揉額頭,決定還是先把易北的目的放一放。
太子都還沒考慮到易北這個層面上,不過是為著謝老已經出面求情,他再添上求情反而不妙,才在推脫為難。
還真當他看不出來太子也想縱容輕判。
不過易北這話到底是誰教的?
賢妃不是管這事兒的人,萱嬪更不會這麼好心,至於皇后……
皇后倒是有可能,但是太子已經這麼做了,派易北過來說幾句場面話彌補又能有什麼大用?
“罷了,朕不過是隨口問問,你也不用這麼緊張。”
易北貼地貼得越發緊了。
“太子乃一國儲君,兒臣相信太子賢明,此事的確為難,兒臣只求父皇為天下考慮,不要與太子生隙。”
天子嘆了口氣。
這回他確定了,先前那些話是易北自己的想法,最後這句才是皇后教的。
這風格簡直不要太眼熟。
“起來吧,父子之間,你不必如此恭敬。”
易北又重重磕了三個頭,才垂首站了起來,到底不肯再坐下。
彼時江梨正在宮學內,陪著晉陽公主和太子閒聊。
更確切地說,是晉陽公主和太子閒聊,她作為陪侍被賞了個小凳子,坐在晉陽公主身邊,接受太子有意無意的試探。
“孤聽說,那日事發時,縣主也在附近?”
易北給江梨買臂環的事兒根本就瞞不住,這兩隻也完全沒打算瞞,大大方方給賢妃看過,然後登記入庫,去內務府備案,徹底過了明路。
首飾店的位置很好查,太子翻閱卷宗時,必然會注意到這一點。
當太子七拐八彎聊了許久,終於把話題引入到正事上時,儘管江梨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仍然猛地出了一身冷汗。
易北當時根本沒有出現,很明顯是不想有人看出他和辛轅之間的關係,但這人是自己親自出面去找的,中間還託了人。
若太子已經派人查了當時當值的衙役,是誰報的官就一清二楚了。
更何況她當時突然從後門跑掉,只怕接待的店夥也印象深刻,雖然她可以扯別的謊圓掉,但太子不是傻子,總會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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