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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拿手軟吃人嘴短,街坊鄰里都沾了好處,不遺餘力的在四處宣揚賊寇有多麼的兇悍,縣令膽小怕事,還要分出人來盯著城中不要有人藉機鬧事,又怕京中貴人看出端倪,自然不敢派兵圍剿,只能息事寧人。
所以謠言啊,口口相傳啊,就是這麼來的。
百姓們說起八卦來,總是最有熱情,連帶著江梨也聽得津津有味,連睡覺都忘了。
易北收集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東西,心滿意足,當場拍板,決定鐵面無私,當一回青天大老爺,表示一定會榨到富戶毫無油水,大家一起捱餓。
眾人歡呼,一致推舉陸鳩充當嚮導,繼續帶領欽差大人縣城一日遊。
“你似乎對縣衙很熟悉。”
群起聲討無良奸商和黑心官員時,大部分的人都是在潑聲痛罵,然而並沒有罵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來。
但陸鳩不同,幾乎條條都說到關鍵,每一句話都能點上酸筋,只差背出一本縣太爺的賬本子來,以供自己翻閱參考,照著這個來抓人。
“有段時間為了餬口,當過一陣子前任縣令大人的幕僚,不過後來這一位大人走馬上任,覺得我是前任心腹不可信任,找著機會把我辭了,但大體來說,為官之道都是一樣的,只要是想貪,總少不了挖空心思想著藏錢的方法,前任的縣令大人為了這點貪汙銀子是費勁了心思,據草民猜想,有了前一任的努力,現任的這位大人能夠省不少事。”
當年留在縣衙的前任縣令班底還有不少,雖然說真正的心腹都是跟著縣令走了,但事情做久了,總會有些或真或假的訊息傳出來,也總有人想要邀功,拿著現成的功勞去邀新主子的寵,萬一就被找到了呢?
“前一任的孔大人,撈足了油水升遷走了,雖說臨走時錢都帶上了,但藏錢的地方畢竟是填不住,就在花園裡的假山石洞裡,我曾今看到過孔大人半夜從那裡出來,大概是錯不了。”
在已有的東西里新挖個密道有多困難啊,大概孔大人也是直接吃的上一任留下來的老本。
易北若有所思,看了陸鳩一眼。
“當賊寇不好受吧。”
陸鳩笑笑,似乎也並沒有在意易北直接說了個賊字。
“都不容易,好年頭誰想上山落草呢,大家不過就是想過個安生日子,等事情平息了,再回去縣城裡住著,所以屋子都不建得多好,省得以後丟起來心疼。”
都是有家室的人,誰不惦記著家裡老婆孩子熱炕頭,寨子裡不打劫時,除開留人值守,大家都還輪著回家裡去住呢,對外一致口徑都是做點小生意出遠門,這樣底也乾淨,不至於就真的變成了賊回不了頭。
“你家室也在鎮上?”
陸鳩相當自然的點了點頭。
“自然,兒子都三歲了,正要教他認字,哪能天天往山上跑,多半都是待在家裡,如果不是掌櫃的說店裡住進來幾個挺奇怪的人,我也不會來看。”
江梨:“……”
所以說,說好的進京趕考被洪水阻在這裡沒法動身呢!
合著你們倆前一天晚上說的全特孃的是假話啊!
易北低頭笑了笑。
“不繼續考了麼。”
陸鳩嘆了口氣,搖搖頭。
“我資質不算上佳,而且現在雖說朝廷開恩科廣招寒門,但哪裡有那麼容易,世家根基根本無法動搖,偶爾能選上幾個都是漏網之魚,你看前些年好不容易出的寒門叫什麼來著?不也只得了個探花麼。”
要真較真的話,他和薛從安還是同年,薛從安在京城遊街的時候,他也是湊在人群中看過熱鬧的。
同榜人的文章朝廷並沒有藏私,都是皇榜張貼在大街上供所有人品讀的,他湊上去看過,狀元的文章寫得並沒有薛從安的好。
但架不住狀元姓柳啊。
哪怕是旁支的庶出子,氏族也要保證能把最好的牢牢抓在自己這個姓氏之下。
能夠讓出一個探花的位置已經是最大限度的讓步,何況狀元還沒出在嫡系裡。
江梨想了想,越想越覺得陸鳩說的是薛從安。
然而陸鳩的孩子都三歲了,薛從安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心思放在王小姐身上。
真是愁人……
“除開科舉,還有舉薦,若你樂意,我倒是可以給你舉薦一個地方,直接去就行了。”
易北現在在天子心中地位如日中天,底下的人也樂意給他行方便,只要不是做得太過分,一般也不會有人卡他什麼事兒。